《生如浮尘》四.青年时期 免费试读
那一次小秋我一个人去，要给老家寄钱。
走进大厅，却见汇款窗口人头攒动，于是我拿了一张汇款单，到一个空窗口拿起笔填写。就在小秋填好汇款单的时候，我转身迈步走向汇款窗口，却发现脚下躺着厚厚的一捆百元大钞！看厚度，肯定是五六万，这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足够在老家盖一栋两层小楼了。小秋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于是我看着钱冷，不知道该怎么办。捡起来放进口袋，还是交给工作人员找失主？就在小秋发呆的时候，一道魅影闪过，一个人伸手走到小秋的脚边去捡钱。小秋这个时候他完全可以踩在自己身上先捡起来，但是小秋天生胆小的鹅，脚下从天而降的巨款让她失去了分寸。直到人们转身走了两步，才觉得自己很傻:别人怎么能把掉在脚边的钱捡起来占为己有呢？最好有一个得不到的！于是小秋看着那人说:“还给人家。别人赚钱不容易。”此时，男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指了指小秋又指了指门口，暗示她不要胡说八道，去门口商量。
这时，小秋对那个人做了仔细的观察。原来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中等身材，中等身材。她穿着一件棕色上衣和一条及膝短裙，肩上挎着一个女式钱包。她看上去很聪明，不像一个贫穷的农民工或当地居民，而更像一个来邮局办事的有钱的外国人。
当时小秋也是心中一喜:这么多钱，分一大半就好了。已经给自己打工两三年了！于是我不再多说一句话，走向门口的女子，但是到了门口，女子继续让小秋往拐角走，于是小秋跟着它往前走。拐过弯后，女子加快了脚步，继续向她招手。小秋此时，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个女人似乎并没有善意的给她一份，不然，她为什么会走这么远？如果她不仅不给自己一份，还敲诈自己，那她就麻烦大了。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想着这钱不是自己挣的，我也就放心了，不再跟她走了。而是赶紧回到邮局，看看有没有人喊着要钱。
小秋一进大厅，就看到一个中年人眼睛盯着地上走来走去，低声嘟囔着:“喂，我的钱呢？！我的钱呢？!"小秋他一看到这个男人丢了钱，就赶紧走上前去，告诉他自己的钱被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捡走了，并指出那个女人走的方向，告诉他如果追得快就能追上。结果那人得到钱的下落的消息时，脸上看不到惊喜的表情，只是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了！”然后就走了，不知道有没有去追那个女的。
事后，小秋用惋惜的语气跟大家说了这件事，大家都说还好，小秋没有继续跟着那个女的，不然麻烦就大了。其他人可能设置了勒索陷阱。
但是，小秋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暗暗发誓:如果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一定要主动出击，毫不犹豫地把脚下的钱捡起来。如果是陷阱，你就是个穷人，什么钱都敲诈不到。如果别人真的掉了，你就发财了！只是在后来的几年里，类似这样的事情没有再发生在小秋身上。在邮政储蓄所遇到这种事情，不一定是敲诈的陷阱。小秋村里有个小伙子，在邮政储蓄所捡到三万块钱，于是停止工作，立即拿现金回家。唉，机会来了，连胆小的鹅都抓不住。小秋想想就暗暗感叹自己适应随机情况的能力太差了。
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计算机已经用于办公领域，但还没有普及到家庭。网吧的电脑大部分是用来聊天和玩游戏的。小秋我觉得我至少是个高中生，半文盲。我不会用电脑，我怕我以后不能充分发挥我所学的东西。于是，小秋心中有了学计算机的想法。
你工作的基隆镇也有几个电脑培训班。只要交钱，随时都可以去上学，甚至晚上10点也可以。于是小秋交了点钱，厂里没活干了或者晚上下班去上电脑培训班。
小秋我去的电脑培训班是个小店。店面有一个房间那么大，上面放了十多台电脑。每天我去小秋的时候，都会看到一些年轻人坐在电脑前练习。这个培训班的老师是两个比小秋大几岁的女的，短发有耳朵的那个还是美女。小秋一到，他们就要求小秋坐下来练习打字，背好字根，不要教别的。小秋看了几次，我感到焦虑:学电脑，练打字有什么用？连电脑都开不了，关不了。打字有什么用？小秋想在短时间内掌握电脑应用的一系列知识:开关机、打字、保存文件、上网、上传下载文件。但是那个老师总是让我打字，其他都不过的我就不教打字了。小秋我只好耐心地练习打字。练了十多天就不去了。因为她知道，这样的培训班，她是学不到什么真本事的。
但是，在这十几天的电脑培训班里，小秋居然遇到了一件激动人心的事情。当晚九点，小秋上完晚班来到培训班练习打字，小秋坐在门边，那是街。就在小秋练习的时候，一个长头发的漂亮女孩来到门前，后面跟着一个男人。小秋听到那个女生好像在低声抗议嘟嘟声，转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女生还在迎合那个。小秋只以为她和男朋友吵架了，就扭过头继续练习打字。过了一会儿，小秋听到房间里有一个女孩在低声哭泣，然后两个训练员问女孩怎么了。小秋也转过头来观望。原来是刚才和男朋友在门前拉拉扯扯的女生。但是女生的话让我很惊讶小秋:她说她的包被抢了，而且就在门前！包里有500块钱和身份证。原来那个男的不是她男朋友，只是刚才在打架。两位老师说:“你已经在门口了，房间里还有人。你怎么不喊？”你不叫别人哪里知道！“女孩哭了，说那个男的手里有刀，怕他大声喊就挨了。屋子里的人一听，都说:“啊！”随着一声大叫，小秋也惊呆了:我刚刚无意间目睹了一场持刀抢劫！从那以后，我害怕极了，小秋再也不敢晚上一个人在工厂外面玩了，因为我知道我学不到什么真正的东西，小秋再也没去上过计算机课。
因为广东是改革开放的前沿，这里有大量的工厂需要劳动力，所以基本上全国各地的闲散人员都聚集在这里，鱼龙混杂，鱼龙混杂，自然导致社会治安的混乱。在这里，劫匪夜间抢劫是有礼貌的，光天化日之下驾车抢劫也屡见不鲜。来广东没看到这种东西真的是浪费。
小秋听工友说，光天化日之下街上有飞车抢劫，主要是抢人的黄金首饰，比如金项链、耳环，也有抢包的。一般两个人一起作案:在盯上你的时候，从后面慢慢骑上摩托车。当他们靠近你的时候，摩托车后座的人就起来迅速抢你的项链、耳环、包等。用一只手，而另一只手扣住伴侣的腰。这时，前面骑摩托车的人就会踩下油门，摩托车像箭一样向前飞奔，迅速拐过弯，消失不见。被抢的人来不及喊抢。至于被抢者脖子上的勒痕和耳朵出血，不在劫匪考虑范围内。90年代中期，黄金价格并不贵。那些有能力的小女孩可以用一个月的工资买一条金项链，所以许多工作的女孩都有一些黄金，要么有金项链，耳环，戒指，甚至三者都有。难怪那些混混有抢金的想法:这些外来打工妹最容易对付，一群弱女子，没有反抗能力，又不敢报警。如果方便的话，这些劫匪甚至会抢包。
有一次小秋从一个市场回来，带着一大群厂里的姑娘，她们走在回鞋城工业区的路上，有说有笑。一辆摩托车从这些女生身边掠过，这时候春姐大叫一声:“唉！我的包被拿走了！”大家都转头看她，她却指着前面的摩托车喊:“他们抢了我的包！是前面摩托车上的人！”大家又转头看摩托车。它已经消失在烟尘中。好在春姐的手提袋里只有一些新买的水果和一套衣服，不值很多钱，但是劫匪可以有免费的水果吃。
在这个开放的南方工业小镇，不仅有防不胜防的飞车劫匪，还有不敢看的人。如果你不小心得罪了那些不守规矩的人，你就得自己找上门来。他会叫朋友招几十个人来对付你，一个个一拳打死。更有甚者，他会向对方挥刀，让人血流如注，惨不忍睹。有时候围观的人也会倒霉:如果围观的人靠得太近，挡住了他们的逃跑，他们就会无视三七二一，面对人。
一天下午小秋我去鞋城的小菜市场找老乡。只见几个人在一家小店门前磨着砍刀，然后一起骑着摩托车，冲下车去打架。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这群人和别人打架的场景，但我可以想象当时的惨烈情况:一群热血的年轻人提着刚磨好的砍刀。他们一旦打起来，就不血腥了！还有一次，小秋去吉隆镇医院看望被滚烫的油烫伤手臂的大姐。早上大姐去买油条，还没来得及接摊主就失手了。结果油条掉到油锅里，飞溅的滚烫的油把我大姐的胳膊甚至脸上都磨出了水泡，摊主只好送她去医院看病。小秋正和躺在病床上的大姐聊天，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嚎，紧接着医院传来一阵嘈杂忙乱的声音。小秋好奇地出去看，却看到两副担架被抬进了手术室，一副担架上的人沉默不语，一动不动，完全不省人事；另一个担架上的人一直从外面嚎叫着进手术室。昏迷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身上有多处刀伤。一直在惨嚎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的手臂已经被砍断，断掉的部分有骨头碎片。从手术室到医院外面的路上全是血，或者可以说血是从路上流到手术室的。小秋我被这个悲惨的形象彻底震惊和震撼了:所有出来谋生的穷人，他们之间能有多大的仇恨，以至于做出这种事？你怎么做到的？活着不容易，为什么不能互相体谅，互相退让？为什么非要给人家生活添堵？小秋我还听到那些从外面跟着进来看热闹的人说:还有人要砍死现在昏迷的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罪人的，也不知道他得罪了谁，但那个一直在惨嚎，手臂被砍断的年轻人只是个看客。就因为他冲出人群时菜刀正对着他，以为他挡路，就砍了他几下，跑了。唉！这个小伙子真倒霉。他好奇的旁观者给他带来了一场灾难。
在这里，不仅人们害怕群殴，甚至还有杀人犯。小秋我看过派出所贴在电线杆上的杀人犯通缉令，这里盗窃猖獗。最可怕的是那些吸白粉的，精神恍惚，急于要钱，大白天也敢走进别人的出租房要钱。租房的人通常要交一些钱才能讲和。
好在大部分农民工都住在工厂提供的集体宿舍里，和上班的车间在一栋楼里。他们不担心被偷，只要不逛街就不担心被抢。而那些在外面租房的夫妻，也是几个家庭合租一套房子。合租一套房子的大部分都是老乡。他们平时互相照顾，但也很有勇气。一个房间可以住四对情侣，床与床之间只有一个帘子。大家都是出门在外，不能尴尬，好好相处。
这里的镇政府不是对治安漠不关心，外来人员太多，不好管理。镇上成立了治安联防队，每天巡逻，经常有人被抓进联防队。一旦被抓，人就被毒打。有时候，他们从保安队前面经过，看着门外的观众，听着门内凄惨的哭声。小秋心里一阵阵的痛:父母不知道，以为儿子在外面打工挣钱，却在这个时候跪在联防队里，挨揍。作为当事人本身，我不愿意去想。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光靠偷就发财吗？妓女惩罚，小偷是王子，小偷不是真的偷。再者，有一个很好的偷法:你可以偷富家的财产去过自己的生活，一点也不会伤害富家；但是不要因为抢劫穷人家而让事情变得更糟。为了一点小利，害人害己。一旦被抓，你就没面子没尊严，还得皮肉之苦。未来会怎样？还是个穷光蛋！啊，穷有什么可怕的？哪个时代没有穷人？你得有点穷，有点操守，不能像狗一样被人踢来踢去。况且在工厂遍地的南方，只要你肯努力，温饱都不是问题。再努力一点，不一定能发大财，但也能攒一点钱，不偷不抢！我只希望小偷吃肉。你想过小偷被打吗？没有猛男的勇气，不如做个乖巧的穷人。
在改革开放的最前沿，不仅有诈骗犯、飞车劫匪、小偷、吸毒者、杀人犯、亡命之徒，还有点缀这个世界的艳丽少女。很多男人为了接近这些有钱的女人，什么罪都干得出来，英勇奋战。这些浓妆艳抹、袒胸露乳的华丽女性，大多在夜总会、舞厅、酒店等场所工作，光天化日之下并不常见。
只是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他们在这些地方的大门前上了或者下了豪车。不知道他们跟过哪边或者准备跟哪边。他们或下车骄傲地进入店内，或与同伴在门前嬉闹一会儿，或钻进汽车扬长而去。这时，普通人也能看出她们的风采:她们大多长发高挑，有的骨瘦如柴，有的丰满，有的浓妆艳抹，有的素颜，有的看起来很清纯，如清纯。有的看起来很神秘，比如深不见底的古池，有的看起来很嚣张，比如昆仑山的雪峰，有的看起来很卑微，比如路边的一滩水。都很漂亮，但是和男人在一起玩的时候，都是风情万种，堕落。她们敢出来，上身只有一件抹胸站在门口。有些人穿的迷你裙只能遮住屁股，却露出了耀眼的大腿。我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是怎样的家庭背景，又是怎样的蜕变才落入尘埃？被迫？自愿？给外界留下了一个好奇的问题。
路边发廊那些理发师的美虽然差了点，但也是点缀在人间的一道风景。虽然风景有点风骚颓废:她们也化着浓妆，涂着眼影好像被剥夺了睡眠，嘴唇涂得好像刚喝了某人的血，长长的指甲涂着紫色或黑色的指甲油，好像是僵尸的爪子，还一起抽着烟。他们就像仙女一样。为什么大家不给他们负面评价？有些店铺、发廊只是幌子，实际上是卖淫窝点，一粒老鼠屎就能扬名立万。所以后来一提到发廊就让人想到色情，反而给那些理发干净，做事老实的发廊的名声带来了麻烦。至于半夜在路灯下游荡的夜莺野鸡，大多是三十多岁的老朽平庸的女人。有的一边打工一边卖身，都是秘密活动的妓女。小秋我只怀疑他们卖肉得来的钱能否抚平羞辱自己留下的精神伤痛。他们真的是生活所迫，还是在寻找其他的生活刺激？只有他们知道这个谜语的答案。也有少数年轻女孩，光天化日之下在路边摊吃饭，居然从胸前的胸罩里掏出钱，把零钱放回去。那个动作是那么的自然，胸罩就像一个天然的钱袋，一点都不害羞，也不扭来扭去。看到这个动作的人难免会侧目，心里想:这姑娘是太天真了还是从那个场合来的？虽然这里的治安比内地更乱，但并不妨碍人们的正常活动。人还是该干嘛干嘛，不会因为哭就不种庄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