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浮尘》四.青年时期 免费试读
一天下午,午休后,我去车间上班。上楼梯的时候,和一个湖南姑娘撞了个胳膊肘。当然,这不是故意的。那个湖南姑娘转过头来,给了一个白眼。同时她撇着嘴骂我:“疯子!”小秋小时候对神经病这个词特别过敏,因为我是个失败的学生,是别人眼中的书呆子,算一大半读者。感觉神经病对读者有恶意中伤和攻击,在学校被村里一些人嘲笑为傻。这个说法特别刺激小秋的神经。如果有人说/[/k0
真不知道是谁最先发现并应用了“神经病”这个词,对人进行精神上的打击,这种打击比肉体上的伤害和直接的责骂还要难受。这是神经病的一个可怕术语。有几个人说你是神经病,但你真的很难为自己辩护。说的人那么多,你都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神经病。90年代末,随着国家停止给大学生分配工作,大学生即知识分子的社会地位越来越低,社会上出现了一个由卑鄙小人发明的新词“神经病”,作为打击内向古怪的知识分子和一些木讷老实人的一种方式。我真的不明白:古往今来有很多学者,最惨的是被人骂迂腐无用,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尴尬的称号。为什么你此刻如此攻击读者:你经常被称为精神病患者。是因为看到了读者惨淡的未来吗?你从国家不保障大学生分配这件事上看出来了吗,知识分子又要变成臭老九了,是臭老九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于是惯于落井下石打击别人的人迅速发明了神经病这个词,给落魄的知识分子致命一击。这是神经病的一个可怕术语。有几个人说你是神经病,但你真的很难为自己辩护。说的人那么多,你都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神经病。
因为小秋对这三个字理解的太深,小秋被那个湖南姑娘蒙了,骂成神经病。就像宝玉听了红楼梦里黛玉要回南方的细言,痴情良久。当血液再次在他的大脑中正常流动的时候,小秋心中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恨意。从此,我在心里种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等待时机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大概半个月过去了,那天小秋在宿舍午休的时候,听到大姐在外面跟人喊,我就出来看,那个湖南妹子正伸长脖子跟大姐争论。原来,湖南妹子把刚洗好的滴衣服挂在大姐的速干衣服上,大姐提醒她拿走的时候,她就开始大声嚷嚷。
又是这个湖南姑娘!小秋一想到半个月前的白眼和责骂,她立马冲上了门顶,出去和这个湖南辣妹吵架。这个湖南姑娘真的是被辣椒喂大的,真的很辣———她破口大骂起妈妈来,指着大门口说小秋“你敢往大门口迈一步!”哦,天哪,她想打架!但是小秋是个吃软饭的,受不了别人的轻视和挑衅。于是,一只脚走到大门口,另一只手抓住辣妹的衣领,于是两人扭打在一起。想起那天白眼和神经病的侮辱,小秋发自内心的愤怒,生出邪恶的勇气,抓住机会,甘愿留在那里。辣妹的两个老乡在一旁焦急地喊:“别打了,别打了!”但她终究不敢去参战,但大姐在一旁,辣妹终究没占到什么便宜,于是自动松口,跑去跟工厂老板告状。
小秋打完这一架,我觉得很轻松,也不怕湖南辣妹抱怨。过了一会儿,一个员工把老板的密码传到小秋去办公室见老板。小秋觉得这是批评辣妹犯罪的好机会,于是带着战后的兴奋去了老板办公室。我看到办公室的时候,中年女老板正坐在桌前摆弄着一个玩具模型,而那个湖南辣妹正站在一边,嘴角微微滴答声,眼圈红红的,眼里满是泪水,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小秋心里知道这姑娘是在装腔作势,不禁暗暗称赞她的演技:“真是当悲剧演员的好料子!”小秋也收起了她之前的狂躁,进门后静静的站在那里。她想让对方先开口,然后根据对方话中的漏洞进行有力的反驳。沉默了十秒钟后,中年女老板抬起胖乎乎的脸,严肃地看着他们俩,然后让他们解释事情的起因。当然,这位湖南辣妹开始深情地抱怨,并把胳膊上的抓痕抬起来给女老板看,然后小秋告诉女老板事情的经过,并强调是对方的挑衅导致了打斗。女老板用威严的女中音对他们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你们大老远来广东不是为了打架吧?你为什么不放过这些小事呢?我不是邀请你来打架的。下次再这样,不管谁对谁错,都开除你!”然后他喊道:“你们还不都赶紧回车间给我干活!”于是两人匆匆走出办公室,互相瞪了一眼,又回到车间工作。
下午下班后和其他厂的老乡聊了聊,他们都说想看看哪个妹子长什么样,于是一大群人来到玩具厂门口往里看。那个湖南妹子当时正在去食堂,看到一大群人站在周围小秋往里看,于是接下来的两天,辣妹下班后再也没有出去玩,只是靠在宿舍门口看着工厂门口。怕小秋在厂外找老乡打她。其实小秋绝对不会这么做。小秋爱一个人做事,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为别人打工。小秋和大姐在这个玩具厂干到年底。
春节临近,姐妹俩被困在民工返乡潮中,历经了挤汽车、挤公交车的辛苦,回家与父母姐妹一起过年。
像往年一样,在全村的喜庆气氛中,帮父母准备年货:蒸馒头、蒸年糕、蒸枣山,买鱼、肉、菜、香料、香、鬼纸、鞭炮。腊月三十,去赶个“渣集”把年货都准备好。小秋小时候喜欢和大人一起逛这个“渣集”。
顾名思义,“收渣”是农村的说法,就是收“收渣”。这是一年中的最后一个集市,这个集市上的商品齐全而便宜:因为过了这一天,你就要等到春节后的正月初五才能买卖东西,那些积压不下来的商品就在这一天低价出售,大家都可以在这一天买到便宜又好的东西。农村人形象地称之为“收渣”。
年前,大部分的户主都会给自己的孩子买新衣服和玩具。玩具,一般是女生的花,男生的枪,家里的老人都给了新衣服。民间童谣说,年关到了,姑娘要花要枪,老太太要新棉袄。
除夕夜,村里的空气里弥漫着肉的味道。每一口锅里都在煮着肉,以便为祭品做准备。家家户户的案板都在响,忙着剁饺子馅。晚上,鲜红的蜡烛映衬着新贴的年画和门神,更是喜气洋洋,燃烧的香烛散发着。微笑着,等着家人跪拜。这时,家族中的长辈们庄严地摆好供品,一边焚烧鬼纸,一边念诵一些神灵和祖先的祝福话语,然后招呼所有的家族成员跪下,向上磕头。磕头之后,大家就可以洗手吃年夜饭了。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享受一年中最丰盛的一餐。感觉好奇妙,不仅有饭菜的香气,还有亲情的温暖。年夜饭后,妙不可言。和家人聊完天,家里年纪大的女人就去厨房忙活,收拾碗筷,然后继续包饺子,第一天应该够了。剩下的闲人围坐在房间里,聊天吃零食,等待第二天早上,民间称之为“守岁”。如果他们真的困了,他们可以去睡一会儿。
刚迷糊了一会儿,外面的鞭炮声就咝咝响遍了全村,我赶紧起床过年!在小秋的记忆中,每年的第一天都是父亲起床的第一天。当我从外面的鞭炮声中醒来时,父亲已经放下了“闪光枪”,烧好了洗脸的水,点上了蜡烛,点上了香,有时甚至烧好了饺子的水。只有在这一天,有男子汉思想的父亲才会主动去厨房。全家起床洗漱后。
天不亮,村里的人就来给父母拜年,一个接一个,一直到半夜。
小秋我父母是村里的中产,每年初一来拜年的晚辈还是很多的。我爸妈也会抽空给年资较高的长辈拜年。小秋这个时候我一般会去舅舅家给外婆和叔叔阿姨们拜年,然后和村里的同龄人一起去散步。其实小秋到了别人家,你只是在背后笑一笑。那些你该说的恭敬的祝福的话,小秋说不出来,感觉有点恶心。看着别人鞠躬握手,听着别人嘴里祝福的甜言蜜语,小秋只暗暗骂自己没出息,暗暗羡慕别人待人接物的圆滑。
午饭后,该走动的长辈都去了他们家。今天下午,他们和性格相似的朋友一起玩,听歌,看电视,打扑克,尽量黑。这一天,无论你怎么玩,都不会有人说你调皮或者懒惰。
悠闲的元旦过后,初二,休闲又变得紧张起来,因为要走亲戚或者接待访客。当我姑姑身体还很好的时候,我的姑姑们,叔叔们,堂兄妹们都被我姑姑接走了。初二的时候我妈会带着我的小小秋和弟弟去外婆家,然后第三天我就去外婆家了,因为/[/k0/
今年初三是小秋陪妈妈去外婆家。我奶奶早在小秋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去世那天,两天没吃饭的妈妈坐在奶奶的病床边,哭得几乎要掉眼泪。刚满七岁小秋正拿着鸡蛋羹在边上给一岁的妹妹喂奶,转头看到奄奄一息的奶奶。我慌忙拉起大姐,去医院喂她。刚满七岁的她,不懂一个垂死老人的爱,却把奶奶侧头凝视的表情永远定格在小秋的记忆里。时光飞逝,如今年过八旬的爷爷已经卧病在床!
第三天小秋,我和妈妈见到爷爷的时候,他正一个人躺在一个土坯小侧房里。下铺居然是一根稻草,盖着一床旧被子,脆弱得他快不行了!小秋看到这里,我心痛。为了温暖老人的心,我拿出藏在身上的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我爷爷还没有完全糊涂,高兴地伸出干枯的手接过来,我妈却转过身来,不争气地看着小秋。事后,小秋问我妈什么意思,我妈说你现在就给他。小秋没想那么多。她只是想让老人们开心,感受家庭的温暖。
小时候我妈带小秋和我哥去外婆家。我爷爷在村外看到后,很高兴的上前在小卖部给我弟弟妹妹买了糖果。我的祖父非常重视他的兄弟姐妹,正如我的父亲重视他的堂兄妹一样。但现在,当他长大后,我的祖父变老了,生病了。让老人开心,温暖他的心,这是对的。只是我应该买些老年人能吃的食物。爷爷是个长寿却不幸福的人。他过着贫穷的生活,从未享受过任何幸福。我二叔一直没有娶到媳妇,这也是我爷爷一生的心病。好在大姑父有孩子,对爷爷来说是个安慰。他只是一个不争气的表弟。虽然他有点天赋,但是没有走上正道。他非常擅长和邻村的女孩调情。
当小秋正和我妈看着我爷爷伤心的时候,我表哥带进来一个和小秋同龄的年轻人。原来是我姨奶奶的儿子来给我爷爷拜年。小秋小时候爱叫他妈“薛阿姨”,我妈就站起来招呼他。这个他被他妈和表哥拉住了,说他到了不用送大礼,会毁了他老人家的。他寒暄了几句,小伙子就往外走,说还有几个大爷大伯没去拜年。临走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躲在一旁的小秋。
我还记得这个远房表妹,小秋。当然只是一些小时候的印象:小时候去外婆家走亲戚,有时候会和他一起见他妈妈。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的老姐妹们见了面,亲热的打着招呼。孩子们一边听大人说话,一边玩耍。小秋记得小时候他长得很好看:大大的圆头,长长的头。这双漂亮的大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迷离朦胧,一个内向的小女孩。大人都叫他“卫东”。小时候,小秋见过他几次,但都没有和他一起玩。那时候,小秋爱跟着我聪明活泼的二表哥在村子里转悠。十几年过去了,虽然现在都长大了,但是都长大了。
没想到,元宵节后从姥姥家回来的妈妈带回了一个小秋怎么也想不到的消息:男孩的妈妈薛姨妈居然让他的大姑父转告小秋他的妈妈!我妈把这事跟我爸说了,我爸说就看你跟我妈了,我妈就告诉小秋。
小秋我对卫东这个年轻人没什么好感,但也没什么恶感。我也认为我是一个农村女孩。虽然读了几年书,但恐怕也难逃农民的命运。城里年轻人玩的自由恋爱怕我跟自己没机会,因为: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但是我读了那么多书,我都不好意思跟喜欢的男生表白。我可以勉强抛开农村女孩固有的羞涩,敢于表白,但现实中很难遇到一个想象中的帅气、优雅、迷人、深情的男生。如果我遇到他,我也不一定命中注定,即使我后来遇到了他。我害怕我会变成满脸皱纹的老处女。况且表哥是至亲,我对他也没有太大的反感,不妨同意这门亲事。也能减轻我心里的压力——我都二十四岁了,村里同龄的姑娘都结婚生子了。于是小秋跟我妈说,好了,就这么定了,然后我妈会搞定一切的。小秋我觉得自己是个与此无关的局外人。
嗯,不能谈恋爱,但也不能结婚,否则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怪人。大部分女人结婚是为了给身体找个寄宿处,其实是真的恋爱了,不过是给灵魂找个宿主。如果能嫁给喜欢的男人,自然是肉体和灵魂统一了宿主。这是千百年来所有女人最大的心愿,可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