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春花烂漫时》十九、不速之客 免费试读
晏如回到宿舍，点上炭炉，烧开水给李苗苗洗头。她洗了头发，洗了澡，正准备做晚饭。窗外，一群孩子拉长声音喊道:“冷老师！冷老师……”
晏如答应，“什么事？我在做饭。”
几个孩子跳到她面前，她抬起头。随着一声“有人找你”，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孩站在她面前，看见了:那不是刘仪伟吗？
“刘仪伟？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你？”刘仪伟走进门，把茶杯放在桌上，把背包扔在凳子上，然后大模大样地坐在凳子上。
几个孩子歪着头，神秘地笑着，互相做鬼脸。突然，他跑开了，偷偷地躲在外面，透过窗户偷看。争着你看我，你挤我，我挤你，吵吵闹闹，被冷老师发现。晏如知道他们把他当男朋友了。她眯着眼睛看着他们，大声说:“方莉，进来看看，别把墙压坏了！”"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几个家伙又"尖叫"了一声，笑着跑开了。
刘仪伟环顾四周。小屋虽然破旧，但干净、整洁、温馨。墙上贴了一张报纸，报纸上贴了一层白纸，让地面一尘不染。两张学生用的旧课桌放在一起，盖上白色塑料纸，放上一块玻璃，就做成了一张漂亮的课桌(也是餐桌)。房间里各种小饰品应有尽有，一面镜子有好几个裂缝，还镶着细细的花边(好像是从旧衣服上拆下来的)。饮料瓶被切割成漂亮的形状，如漏斗、胖乎乎的猪和花篮。在这些瓶瓶罐罐中，种植着普通的马兰花、益母草、车前草和金钱草。这些花草生长茂盛，挂在墙上，摆在桌上，真的很漂亮。一个精致的人，无论在哪里，都能活出一种味道。这样的人好像不能喜欢也不能不喜欢。“真好！房子虽然破，但布局很漂亮。”并开玩笑说，“你真成了隐士，跑到这种地方来了。再过几年，你就是孙悟空了。哎呀，这个地方很难找到！我昨晚去了资江县，从那以后就一直在那里。这是中国最偏远的地方吗？不过，偏僻的地方真的很美，开满沟渠的梨花真的像世外桃源……”
“你昨晚在资江？”晏如惊呼。
“对。”
晏如我想说她昨晚在资江，但我忍住了。换个话题说:“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哦...刘瑶，你们好像是一个学校的。”
刘仪伟嘿嘿一笑。
“明天周一，你不上班了？”
“我向领导请假了。”他自豪地说。
“学校是你家吗？如果你想请假，可以吗？学生呢？”
“哦，离开这件事，多简单啊！我和我们的老板，”他抬起头，骄傲地说，“铁哥们！学生，他们自己安排。你猜我是怎么请假的？”没等她猜，他就厚着脸皮说:“我说，我女朋友生病住院了——阑尾炎，马上给她做手术。”我们老板说，‘快点！等她好了再回来，别担心上课！”"
他自吹自擂的习惯没有改变。
大学四年，虽然她从来没有给他希望，但他一直坚持不懈地守护着她，关心着她。她也曾动摇过:或许，你试着接受他，和他交往，你也能爱上他吗？但是这个想法在一瞬间就被否决了。此刻，她已经对他平添了失望:为了自己，她可以无视几十个学生。这样的人能承担责任，给人爱和幸福吗？
“如果你女朋友真得了阑尾炎，看你怎么撒谎！”
“你得过阑尾炎吗？”
“面条还是粥？只有这两种，没别的。”
“你管这叫选择？中午面条，稀饭。”它看起来像一件新买的衣服，不太适合我。他的脸通红，额头渗出汗珠。他松开领带，问:“我问你，你得过阑尾炎吗？”
“阑尾炎？好像没有。”晏如避开他的目光，淘米、做饭、洗衣服，不停地忙着用手、用嘴和刘仪伟应对。
“学校里只有你一个人吗？晚上不怕？”
“怕什么？很安全！”她不想告诉他，因为害怕，她让四叔晚上陪她。
“他，怎么了？”他忍不住问道。
晏如淡淡地回答:“不知道。”
“告诉你们校长我是来教书的，好吗？”
晏如笑着说:“好！你来，我就能走。”
“你？!"他恨恨地讨好，“要不，你去我们那儿？我会和我的老板谈谈。”
“谢谢你的好意！我暂时不想去。”
他冷笑道:“对这个地方有感情？最美的农村女教师……”
她没有回答，敲了敲鸡蛋，用筷子笨拙地搅拌着。
“小姐，看你笨手笨脚的。我来做！”说完，他脱下外套，卷起衬衫袖子，拿起碗和筷子，用手腕大力舞动筷子。筷子就像他手里的道具，温顺地任他摆布。几分钟后，鸡蛋变成粘糊糊的东西。
“你经常做饭吗？”
“是的，我不是在吹嘘我的厨艺。需要有人追上来。”
“‘不吹牛’这句话本身就是吹牛。”
晏如放一碗花生进去，让他炒。
“有什么好吃的，就拿出来给你看看什么是好吃的。”
“不吹牛就不叫刘仪伟。”
话未说完，四淑走了进来。她听说冷老师的男朋友要来，就来看他，给她带了一袋干木耳。这种真菌是她丈夫前几天带回来的。
四叔看到一个年轻人熟练地挥舞着锅铲，晏如站在旁边开玩笑，很和谐，因为那是林。她开玩笑说:“哎！性能不错。我一到这里就帮忙做饭了。燕子，你多幸福啊！”
“我的同学，刘仪伟。”晏如介绍，“我的好朋友，李四书。”
不是林，思淑有点失望。但是看到男生长得帅，勤快，细心。晏如但她并不满足。她鄙视这种人。我想知道她在找什么。林在她心里是宋玉和潘安吗？很少有人专程来看她。她负责晏如。
“刘仪伟？我经常听燕子提起……”晏如静静的盯着她。她没有理会，继续说道，“怎么会呢？你还放心把美女放在这里？我被别人抢走了，别怪我没提醒我！”
“别乱来，他是我同学！”她强调的是“同学”。
刘仪伟受到鼓舞，脸红了。他偷看晏如，但她没看他。
“我帮你看一段时间，一段时间，我走了，我不敢保证。几个未婚青年在排队。”
“别听她的，谁暗恋我了？”她脱口而出，然后她觉得不舒服，补充道:“如果你离开，我将是一个修女……”
刘仪伟惊讶地看着她，心想，她的意思是即使她是个修女，她也不会接受我？他情绪低落，脸上表情僵硬。
“当修女？如果你是尼姑，寺庙里的香火就会旺盛。我就放个杆子收门票。”四叔公开开玩笑说:“刘仪伟，你应该说:‘你是尼姑，我要出家！’" "
刘仪伟没笑也没笑。他看到晏如不开心就不接电话了。炒鸡蛋，炒花生，炒生菜都做好了。他清声说道，“我们吃饭吧！”
晏如把粥端上桌，邀请四叔一起吃饭。四叔也不拒绝，只是坐下来吃饭。
四叔抓住刘仪伟，不停地说:“对了，你有电话吗？以后打我呼机，我跟她说。”
“看你俩这么投机，四丫头，你不是在抱怨你老公这不是那不是吗？离开他。刘仪伟，这是一个富有的女人。要不要我搭桥？”
四叔高兴地说:“是啊！刘仪伟，跟我来！”
刘仪伟尴尬一笑，沉默不语。
晚饭后，四叔建议出去走走。晏如我不想去，因为她怕被误会。转念一想，还不如让人误会，可以减少和她相配的人；第二，消除人们的猜测和揣测，少一些是非。四叔已经认定了刘仪伟，并且一直在做一个很好的搭配。她已经几次附晏如到她耳边说:“这个人真好。好好照顾他。错过了他，就很难再找到了。”
晏如茫然一笑，不说话。
天黑了，厨房的烟在朦胧的梨树间升起，梨花笼上有一层淡淡的白烟。人走在树下，像走过仙境。当经过一棵梨树下时，刘仪伟经常弯腰或者用手捡起梨树枝。他的脸白如玉，更显秀气，却缺少男人的粗犷之美。大学室友说她有审美偏差，可能是因为林的出现在她心里留下了印记，她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任何人看他的模子都会排斥一切和他不一样的东西。
路过吴先生家门前，吴先生一见晏如和四叔，便远远迎了上去。看到另一个后生，已经确定是晏如男朋友。她早早在路口等着，拉晏如让他们留下来吃饭。尽管他们一再声明，他们只是吃了它。她仍然反复要求他们坐在里面。他们去了，作为奖励，她拉出一个凳子招呼客人坐下，一边让埋头锯木头的丈夫泡茶，她从房间里拿出一盘洗好的水果。晏如看到吴老师的目光总是在身上游走，他明白了她眼神的意思，介绍她是自己的同学。吴老师笑了笑，重复道:“好的，同学！”我转过头，对着四叔的眼睛说:“难怪她不同意介绍男朋友！”
四叔点头同意:“正是！”
晏如赶紧解释:“不是这样的！”
过了一会儿，她丈夫端来了三杯茶。吴老师责怪老公不洗杯子，把杯子里的茶倒掉，再洗一遍，泡茶。然后我们聊天削苹果，递给他们一个吃。她的语气中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坚定，仿佛谁不接受就是对她的不尊重。晏如我觉得一个太多了，想和四个女生分，吴老师不肯。“很难来找我，也没有别的待客之道。我怎么能吃一个水果呢？”晏如我吃的很辛苦，但是我强迫自己吃。
吴老师与谈心，他与谈心，赢得了像吴老师这样的老人的青睐。她问他在哪里工作，住在哪里，父母是做什么的，等等。她很满意，悄悄对晏如竖起了大拇指。吴老师说:“你要想办法把冷老师调到你那里去，两地分居不好……”好像他向她求婚，她答应嫁给他。
刘仪伟·诺诺点点头说:“她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晏如脸红了，说:“哦，不，他是我同学……”
“同学你好！”吴老师倔强地笑着说。
“同学只知根知底，有共同语言……”司舒附和道。
晏如焦急的我拍了四下手，起身离开。”四叔不解，吴老师也跟着起哄。越说越不体面！”
吴老师拉晏如坐下。晏如看天空，天空似乎蒙上了一层黑纱，月亮露出半个影子，梨花朦胧。她振作起来说:“我真的得走了。今天坐了一趟车累了，想早点休息。”吴老师看她又困又不耐烦。她以为是因为不想和别人在一起，想和男朋友独处，不方便留下来。走之前，我摘了几个苹果，拖进晏如和四叔的包里。晏如溜了，另外两个趁机溜了。这一次，吴先生没有“得逞”。他拽着苹果，看着他们的背影，喃喃自语:“这些人！”他从远处向他们喊道:“慢行！下次再玩……”
晏如他们也转过身来，对吴小姐和她的丈夫说“再见”。吴老师等他们走远了，对老公说:“冷晏如你今天生我气了吗？”
丈夫责怪她说:“你说什么？”
“没什么。”
“那她为什么生气？”
“给他们苹果，不要……”
丈夫不理她，继续锯木头。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尽快修好他的猪圈。
那天晚上，四叔和晏如聊到很晚。四叔认为，如果不能和自己爱的人结婚，那就找一个爱你的人。
“你不觉得刘仪伟和周宇恒是一类人吗？”
“我不这么认为。”
“他们喜欢的芯片是给你一个爬下去的梯子...我不是玫瑰，我不是菟丝子，我也不需要有人给我一个支架。我宁愿像蜗牛一样慢慢爬。如果爱情是建立在一定条件上的，那就不是爱情，是交易。”
“给你梯子的人，胜过爬上女人杆子的男人。很多男人，为了自己的事业，不惜牺牲爱情，找一个有权有钱的男人。其实大部分人结婚不是因为爱情，而是为了婚姻。再轰轰烈烈的爱情，经过柴米油盐的熬煮，也会变得苍白无趣，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亡。一个连生活都不能保证的人能给你爱吗？他凭什么爱你？你看，袁，为了换个环境，连杨校长的儿子都抬眼看了一下。你觉得她对他有感觉吗？”
“为什么要给梯子？难道你不想突出你的优越感吗？难道你不想在精神上控制对方吗？婚姻和爱情中的两个人应该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当一方因为另一方的支持而达成某个目标时，给予者会凌驾于其他人之上，不自觉地想:没有我你会怎样？给予者会因此而背负思想。如果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有利益关系，那么平等的基础就丧失了。这样的感情不会长久。”
“爱一个人，只想给她最好的，很正常。以刘仪伟的条件——无论是自身条件还是家庭条件——人们很容易在城市里找到一个女孩。他们不用费心跑那么远，也不用靠人脉花钱搬家。他大老远跑来找你，说明他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所以我才佩服他。我觉得他是你可以考虑的对象。我不怕你生气。我觉得林不适合你。让我们现实一点。他有能力带你离开这里吗？如果没有，你以后怎么办？要么，你放弃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勇敢地和他一起去旅行；或者说，他来到了梨花村。你在做什么?种田？代课？你们男耕女织，一辈子就这样过？你确定你能幸福吗？”
“这和他没关系。”
“爱情应该让人快乐。你喜欢你和林的爱情吗？生活在恐惧和害怕中，小心翼翼，提心吊胆，担心被父母发现，不被家人接受，失去彼此。这样的爱迟早会耗尽你的耐心，毁掉你的梦想，撕裂你的心。”
“我不想投入新的情感，不代表我对他还有期待。他的梦在他妈妈扔掉我的信的那天结束了。爱一个人，太累了，我不想再爱了。”
"……"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谁也没有劝谁，默默地睡着了。恍惚中，她独自站在一个到处都是黄叶的空旷的花园里。一对夫妇向她走来，十指紧扣，满脸笑容。当她走近时，她看到那是云帆和一个陌生的女孩。晏如像犯了错似的转身，怕被他认出来。他们从她身边飘过。他没有认出她。一丝失望在她心中升起——也许有一天，他真的认不出她了。
第二天早饭后，晏如把刘仪伟送了出去，郑重地对他说:“一伟，我们是同学，你是我的朋友。我珍惜我们纯洁的友谊。你是个好孩子。去找一个合适的人，好好恋爱，幸福的生活。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也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幻想。几年前，我向你明确表示，我不会考虑个人问题。”
“不能再考虑一下吗？”
“不可能。”
“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没有”转身走开，头也不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