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乡纪事》第9章 山村里的哲学家 免费试读
经常,余秀生也喜欢来田里看农民干活。为了排解心中的孤独。
自从离开缙云小姐后,余秀生经常在自己的房间里想这件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只是那时候总是手忙脚乱的,现在家里也没有闲着。
有时候他在思考和理解各种新鲜事物。有时候他会想起过去,对自己走过的路进行总结和反思。有时候是回忆以前的同事,以前的同学。甚至还有一些带有哲学味道的玄思。
余秀生似乎天生就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为此,他不禁感到自豪。最近,他发现他的同学和朋友都取得了各种各样的成功,或大或小。比如一哥们中奖了,一小伙领了几十万;一个大学生留校,工作一两年,然后出国深造;还有一个家伙,很久以来一直很有事业心。在大公司干了几年后,他干脆辞职自己创业了。在他注射后不久,他就成功了...
都是年轻人,看看他们!
抛开嫉妒不谈,他鼓励自己,想象着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他最终获得了梦寐以求的成功.......................................................................................................................................................
“小伙计,你得和村里的人打成一片。”合作社主任孟注意到秀生有时在办公室里闷闷不乐,便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我们这里其实是中国一些农村的缩影。看看吧,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
他点头称是。是的,他对这里的一切都越来越熟悉了。合作社虽然小,但是由山里的三四个自然村组成。只是现在所有的村子里都是老人和女人。与山野相反的是,村庄看起来荒芜、死气沉沉,有点凄凉。
这里的人喜欢怀旧。合作社没有太多新的机器设备。人们仍然喜欢更传统的东西。就连人也不能容忍一些新奇的机械设备。
村里有一辆五六十年代的轮式拖拉机,破旧得很难看,后面还拖着一辆更破旧的拖斗。那个老家伙已经到了垂暮之年,几十年来零件更换了很多次,两边的大轮子好像不对称。“文革”期间,它先是被人们当成玩物,谁都可以开着它到处跑。后来在武斗中被人砸了,几乎成了一堆废铁。终于在前年,或者说是前年,终于被两个拖拉机手修了一个多月,勉强修好了。
于是,“老爷爷”拖拉机奇迹般地焕发了青春,重新投入使用。现在经常是人开,不可能往远处走,但是可以在村外做一些送粪拉土之类的农活。只是走上去左右摇摆,像瘸腿动物一样扭动。
余秀生来到山脚下的一片耕地边上,观看为了保持“三农”(无化肥、无农药、无污染)而采用原始耕作方式种植的农作物。
一些相当强壮的老农民在田里使用牛耕地。他们一边干着活,一边冲着慢慢拉犁的老牛喊。经常会有人停下来在田里撒尿而不避开人。然后,他们淡定而熟练地系好皮带,再次握住犁,一脸正气地赶着牛继续犁地。
他们有时会面无表情地诅咒拉犁杆的牛,内容具体而猥琐,有时会大声咳嗽,然后用力吐口水。他们对牛的诅咒并不是讨厌它们,而是提醒它们时刻有人在看着,不要偷懒,否则你会吃鞭子的。
他们工作的时候不慌不忙,经常自动休息。
有时候,它们会无缘无故地和牛说话,动物会完全平等地说话,仿佛牛和人是一类人。有时我会轻轻抚摸它们,仿佛在感谢它们如此坚强和坚强。
在农村工作,这里没有人会觉得自己低贱可鄙。置身于美丽的自然风光中,在静谧的山脚下,经历日月轮回,万物生灭,所有的人都会在无形中感受到心灵的宁静,进而得到天地、生命、时间的隐喻,感受到某种类似修行、开悟的灵感。
在这样的环境下,你不会整天烦躁不安,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想法,只想让时间平静的过去。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能做的,不辜负自己的人生,一日三餐,你就赢了。
老农民们坐在田里聊天。因为年纪大了,世故了,经常会吐出一些狡猾晦涩的段子,然后一起狂笑。
不久他们又开始工作了。他们终于抽空抽了一袋烟,然后站起来抓住犁把。
毕竟都是老庄稼了。他们保持犁沟平直,惊叹今天的太阳是如此美丽。像今天这样近乎原始的农业在方圆非常罕见。完全施用农家肥,传统耕作,以后种庄稼,那将是多么“难得的人”啊!想到城里人可以为此付出更多,真的觉得很舒服,很自豪。
已近中午,人们正在头顶烈日工作。只要他们觉得开心,就不难。况且人从小到大都已经习惯了。
余秀生经常呆的地方是合作办公室。最近几天,几位老先生经常来这里坐坐。他们的对话引起了余秀生的注意。
哦?聊得不错。余秀生在这里找到了几个和他遇到的普通农民不一样的农民。
几位老先生是原生产队的会计。当然,我认为他们都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那时候生产队的会计基本都没工作,穿着礼貌整洁,算盘打得好,字写得好,地位和学识往往受到农民的尊重。
那些队长就是生产队,半军事化的农民管理组织的长官,所以会计就是参谋长。生产队的会计不在地里干活,即使有时去,也只是象征性地干很长时间。他们经常去开会,去参加生产队委员会、大队或公社的会议,以及县里的有关政治和生产会议。生产队出去做一些重要的事情,比如买什么,财贸谈什么,会计都要参与。他们实际上是那个时代农民中的贵族。
后来改革开放,农民分了田单干,公社、大队、生产队都取消了,会计也和贵族一样沦落为平民。当然,那些处处高人一等的生产队干部也变成了普通村民。农民分田地,自己种地,好像有一股口臭。该死,他们终于可以过上体面的生活了!这么多年了,真是他妈的憋气又气愤“种地为生,却让xx别人做主!”
当年的干部风光不再,昔日的英雄无用武之地。那些会计渐渐老了,连做点生意赚点小钱的进取心都没有了,只好经常找相似的人聚一聚,回顾一下过去,抒发一下感情。
那场引发“山兽”、让人虚惊一场的风暴过去没多久。余秀生顺便去了一个登山家的家。听说有几个农民、学者、农民理论家经常聚在那里谈笑风生。
出于好奇,他有空就在这里凑合。他打算先成为这里的常客,从而成为他们的“圈内人”。
那是一个姓宋的家庭。主人和朋友都是60岁以上的老人,有些人已经过了80岁——这是一个让人不得不尊敬的年龄。虽然常年在这个山沟里种地,但老人的生活和普通村民不一样。
当余秀生第一次来到他们家时,他看到老人们在两个明亮的大同炕上一边抽烟喝茶一边下围棋。余秀生还没听他们谈过去,谈现在,就感受到了这些老先生们的风度和风度。不知何故,他们闻起来真的像传说中的炼金术士和隐士。
后来,由于经常去看望,他渐渐和老人们熟悉起来。虽然和他们的年龄相差很大,也就是说有代沟。不过有句话叫“人熟了”,多一个不讨人厌的观众也不会妨碍他们的交谈和辩论。
余秀生发现他们有的还在写,好像在写一本书。只是余秀生有段时间看不懂了。
让余秀生惊讶的是,几个可敬的农民居然在那里争论一些哲学问题。余秀生遇见他们聚集在一个农舍里,正在认真地讨论着什么。坐下来仔细听,我惊讶地发现几位老先生在谈论哲学。从“历史唯物主义”到“对立统一”,从“精神变物质”到“唯意志论”,从“辩证法”到“形而上学”,余秀生睁大了眼睛。好家伙,真没想到,偏僻的山村里竟然还有一群这样的哲人!
他不知道,几十年前,我们国家好像在50年代或者60、70年代掀起了一场“工农业军事学哲学”的学习运动。好像就是在那个时候,也就是他们人生的黄金季节——青春期,那些老先生们赶上了“全国人民学哲学,用哲学”的时代。当时的政治氛围,思想觉悟,年轻人对新事物的热烈追求,使他们开始了热情投入的学习和研究。
时至今日,时过境迁,但我少年时代的一些兴趣、爱好甚至特长却因为不为人知的原因被保留了下来。青春是难忘的,青春打下的时代烙印更是不可磨灭的。就像书里写的,一个人年轻的时候有一份确定的爱情,所以在以后的生活中会孜孜不倦地重新寻找。
几位老先生不仅研究过唯物辩证法,也从网络和书籍上了解过当代欧美的当代哲学的学者和流派。他们当天的讨论从西方哲学家赫拉克利特和黑格尔的一些观点开始,然后指出黑格尔的民族主义倾向令人反感——他们诅咒黑格尔是一个血腥的学者,是野蛮的法西斯理论的创始人之一...余秀生轮流惊讶地盯着他们,忍不住问他们,整天种地挣钱,怎么有兴趣琢磨深奥的哲学问题。
他们笑了笑,有点伤感地自嘲:“哎,小家伙,我们真的吃饱了没事干!”
余秀生一言不发,知道几个兄弟在搪塞自己——小猫的孩子,不值得理会。然而,去拜访他们总是好的。
余秀生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无论房间里谁说什么,他都注意倾听,郑重点头,以赢得他们的好感。
今天,他们正在为各种哲学问题而烦恼。他们中的一些人提出论点,并提到一个社会的倾向性观点。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而且似乎“无药可救”!有的人摇头晃脑像拨浪鼓一样,仿佛这样就能彻底摆脱那些烦人的念头,回到坚实正确的道路上继续寻求那些“农民的真理”!
“不然。”有些人对未来并不悲观,甚至乐观,说回顾历史,要相信国家的美好未来,还是要“下定决心,不怕牺牲,克服一切困难,争取胜利!”它意味着努力摆脱邪恶的影响,走向完美。
“小文书,你说,现在的人还有信仰吗?”他们问他,好像他在和孩子玩。
“是的。只是现在大部分年轻人都有信仰权利和财富。上了年纪的人,”他决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各种宗教,以及只有通过长期投机才能实现的目标。”
“嗯。这小子不错。有意愿的儿子可以教书。哈哈。”
他们有的喜欢学书法,墙上挂着很熟练的屏风和斗法。秀生的书法鉴赏,真的很难发现什么失败了。
几位老先生基本分为两派。一派是怀旧的“继续革命的左派”。他们对过去的“伟大时代”无限怀念,希望自己真的能时光倒流。另一派是“面对现实派”,他们的倾向颇有无政府主义和崇洋媚外的嫌疑。
共同的一面是都在抱怨“腐败”、“拜金主义”等等。他们甚至认为“没有信仰的人和动物没什么区别”...但最终争论的焦点是:“贫困社会主义”和“福利资本主义”哪个更好?
这些青年积极分子,50年前学的是工农业和军事学的哲学,十几年后在大学学的是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虽然老派,但思维依然敏捷,谈吐尤其挑剔。
气话、单子、概念充斥着这个只有二三十平米的农家空间。而且针锋相对,火药味浓厚。房间里的人似乎沉迷于某个问题的演讲。一时间,似乎每个人最大的享受就是输出自己的想法,表达自己的观点。他们认为脸红和脖子粗的问题并不完全不同,有些本质上是一样的。
立场、观点、方法、现象与本质、知识与理论混淆不清,似是而非,混淆不清。这个房间几乎装不下这些“知识”,即将被这些不断膨胀的思想撑破。
余秀生听了,忍不住笑了。因为说到底,这还是一场没有结果、没有胜负的“混战”,一场激烈的意识形态对抗。
最后,大家都累了。和过去一样,这些经常沉溺于哲学幻想的老先生们最终总是一无所获。于是,有人挂了一张“免战牌”:
“谈点别的。谈点轻松愉快的事。”
好吧。人们回想起刚才的凶神恶煞,都是徒劳,都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那就用我们的作家和小文档来谈谈我们的乡土文学吧!"
“对,对。”几个不惜一切代价为正义和真理而战的理论家突然变成了愤世嫉俗的老顽童。
老人们居然在那里“撕开了xx蛋”——国家什么样的肉已经不能当笑话了,什么样的典故,简直是应有尽有,无所不为。
每个人都在房间里,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