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太平洋捡宝石》第5章 别样的突突 免费试读
如果你按门铃的时候没有脸也没有皮肤,那一定是绿皮。我揉着脖子,打开门,冲着嬉皮青皮喊:“按门铃!玩门铃!我看你按错门怎么跟人解释!”仿佛青皮刚通了电,每一块肉都在得瑟,开心的样子和早上瘫在床上的濒死货完全不一样。
我喜欢这种青皮,活过来的青皮。他手里拿着一叠五颜六色的钞票,是比索。
“看到了吗?比索!哈哈——晚上吃大餐!求求你!”他在我眼前挥舞着一捆钱,说道:
“你看到指南了吗?”我问,
“当然啦!啊,威尔逊!我久违的亲人!留下我吃午饭。”说着,他把桌上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不要拉!藕粉送来了?”我又问。
“我早给了。我说小妮子让我带给他的。我太高兴了!”他说,
“咋成了你带的拖油瓶了?还是你是远房亲戚?”我问,
“我可以和你说话!”他神秘地笑着说。
绿色藏了一半字,我用脚趾头都能看懂。他枯萎的爱被他从角落里捡起来,擦干净,再次作为小疙瘩献上。现在我有了一个进步的理由,我为此感到高兴。虽然这个理由飘忽不定,不确定,但还是一个理由。
我的午餐已经过了,我叫了客房服务。门铃响,咖喱鸡饭来了,团团乱转。
白米饭扣在一个铜锣般大的瓷盘上。旁边是一滩淡黄色粘稠的汤,上面堆着几个几乎融化掉的土豆,还有鸡块。我给了服务员20比索小费,让他走了。入乡随俗。
窗外,夕阳西下,火一样的晚霞让异国的半边天都红了。我在上海漂泊了近十年,很少见到这种让我无限思念家乡的场景。一般来说,我早出晚归,看不到头前的朝露,看不到晚上的夕阳。我其实很羡慕有些人能停下来,一口气看完夕阳。我曾经看过一部汉族电影《扁山》,里面有一句诗:
我的家乡是一个废弃的港口,
我的家乡太穷了,
只有彩霞才能示人。
我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泪流满面。西山也有这火红的晚霞。漂泊多年,在异乡见到她,才想起她。西山的落日色彩斑斓,是一幅美丽的油画。我忘记的是夕阳,是和自己一起忘记的。在漂泊的日子里,问题总是重叠的,我已经驱散了所有的彩云,只留下白色。
我和青皮沿着酒店前的路,顺着夕阳,一直往前走。直到夕阳完全浸入地平线,夜幕升起,迎面而来的车灯刺眼。青皮跟在后面,双手插在裤兜里,踢着街边的鹅卵石。
“去哪里?”绿皮问道:
“要不,来点?”要不是眼前的彩霞,会让我想起心中的西山。本来这次旅行我是不打算喝醉的。
“就是这样!”我指着前面的酒吧说。
“是的!”青皮有些惊讶,因为从不喝酒的闫冰今天第一次想喝酒。
的确,我从来不喝醉酒,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今天不一样了,因为这个懦弱的灵魂要做诗人,要做一个才离家十年的诗人。我嘲笑自己。
门前霓虹闪烁的酒吧,里面隐藏着一条长长的街道,街上放着嘈杂的音乐,宣告着那里热闹非凡。我带着青皮直接进去了,一条不太宽的街道两边有很多酒吧。门里各种颜色的探照灯机械地晃动着,扫过的烟雾正在变成五颜六色。超级音乐震撼了我的每一个细胞。狭窄的街道上蜿蜒着缓缓移动的人群,两边的酒吧门大开着,里面舞台上小麦的呐喊吸引着顾客。我本不想在这里祭奠彩霞。我和青皮去兜了一圈,选了一个安静的户外酒吧坐了下来。
这里的酒吧出售各种各样的酒精饮料。调酒师介绍了sanmiguellight(胜利淡啤),tiger(虎牌),sanmiguelpalepilsen(胜利皮尔森),redhorsebeer(红马),小妮给的指南里有提到。建议少喝。当然还有中国的青岛和雪花。嗯,比较便宜,不到8比索,总共不到4人民币。
“青皮,喝什么?”我问,
“好吧!”他说,
“这里没人会做这种酒!”
"两瓶同样的五种啤酒,一大份水果沙拉和一大份蔬菜沙拉!"我对服务员说。绿皮邓源的眼睛,我今天要让他刮目相看。
“绿皮,你知道我刚刚经过那条街的感受吗?”
“我想死!”他笑着说。
“滚你的!那里就像一台收割机!”我说,
“什么机器?”他问道:
“在这里清空你的机器!”我指着我的头说,
“比索,你说什么?我有,他们弄不出来,”绿皮指着自己的胸口说。
“不是那玩意儿,是你的能量!”我摇摇头说:“等你歇斯底里过了,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西塘酒吧街,你忘了吗?”我会一直说下去,
“你喝醉的时候?”绿皮问道:
“嗯,住宿老板给了我们一间粉红色的性爱房间!哈哈……”我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啤酒,说道:
绿皮拿起啤酒,一口气干了半瓶,打了半天嗝,“好喝!”
“你怎么敢说我让方小妮去,她死活不去,你就占了她的位置!”绿皮抱怨说,他没有说,也许他没有在意B&B的主人把钥匙给住在性爱室的两个男人时惊讶的表情。
我看着青皮手里的酒,跟我一样,红马。
“这酒劲大!”我说,
“强到方小妮!”绿皮晃了晃剩下的半瓶,剩下的半瓶也见了底。
我不能从这个麻辣红马身上得到方小妮。酒就像一只手,她撕开了青皮的另一面,而这一面,我没有。
红马在玻璃瓶里,像西山的夕阳一样红。我吞下了结霜的晚霞。不知道是酒气上头的泪水打湿了我的眼睛,还是因为心里泛着酸,眼里涌出了一些水。
“我的家乡是一个破败的港口,我的家乡太穷了。只有彩霞才能给人看……”我高呼。小时候,我总是坐在西边的斜坡上看夕阳。夕阳下,山坡上有一座母亲的坟。有迟到接我放学的爸爸,还有草地上的羊群。而现在,这些都是那么的古老,远如这匹凶猛的红马,一下子倾泻而下,凉到肚子里,变成一片红色,冲刷着内心,带着一丝暖意。
酒和故事让人沉醉。酒就像一只翻箱倒柜的手,把你的旧物一件件从心底翻腾出来。你让错了顺序,混淆了逻辑,告诉了自己。尤其是酒的后劲上来之后,那些往事在我脑海里排成一簇,却不情愿地嘴唇越来越厚,没用的舌头打结。心里清楚,嘴上迷茫,越来越焦虑,越来越叽叽喳喳。而当酒精融进血液,心跳加速,力量就完全上来了。我的思想就像这条拥挤的道路。插队的只是插队,像跳蚤(三轮车)一样飞来飞去。说上一句,忘了下一句,想到哪句说哪句,单个词崩了,还得用早就平淡的肢体语言。真的是:
”摇摇头,我看起来比平时更粗了。几杯猫尿灌下去,有人唱有人哭。”。
我是最没希望的,落魄后的晚霞让我沉醉,让我脖子红,脸也红。绿皮指着我夕阳般的脸笑道:“你们这些兵痞,羞得满脸通红!太丑了!像猴子一样!”我想象猴子在公园里跳上跳下。抓住它,把红猴皮压在绿皮脸上的一圈白毛中间。我很开心,皮肤又黑又绿,瘦得跟猴子一样。霓虹灯照在我的脸上,一只栩栩如生的红猴子在挠我的屁股。我心里很高兴。
无诗,饮后彩霞沉于肠底,聚于膀胱。等我憋着尿急,赶紧排泄到一个又脏又臭的外国小便池里。一个枯萎的灵魂在接触了酒之后不会复活。窝囊货就是窝囊货,喝点酒碰一下胆子也不会大增。我只是咯咯地笑,看着青皮和过往的人群,没有人会在意你的醉丑。
“青皮,你看!突突——”我指着一辆经过的汽车说,所有的车都漆成黄色,侧面有蓝色扶手。
“三条腿的人有什么好看的!”他抬起一只眼睑瞥了一眼。
“仔细看!”我喊道:
“一辆摩托车,加上一个反斗,简直就是日本鬼子的‘鲁王’翻版!”青皮提高声音喊道。
“哎哟——青皮成了有文化的人了,大家都知道《鲁王》了!”我带着酸腔说。青皮前面有三个空瓶子。
“你爷爷不是也有一个吗?你小时候偷了里面的油,带着我出去点着!”他说,
“烧了杨达小号屋的麦垛!”我说,
“还不是因为你,偷油!”他抱怨,我歪着脖子,眯着眼睛看着青皮。
“是的!我偷的油,哪个王八蛋抖抖手点了个草堆!”我说,
“我们被抓住了!挂起来使劲打!”绿气说,一瓶酒,倒了半瓶。我很开心。青皮记得清清楚楚。也许被打真的很痛苦。耶!气得肺都要烧起来的爸爸,眼里有火,头上有烟。我心中的愤怒就像杨达小号家的草堆,越来越热。柳条和扫帚使劲打,越打越日本化。旁边直跺脚的爷爷一直喊:“别打了,他还是个孩子!”
“然后你爷爷把车卖了...而且好久没让我们一起玩了!”格林大声喊道:
说到爷爷,酒精的味道从心底升起,直到我的眼睛发酸。爷爷不是老红军,也没有参加过长征。抗美援朝志愿军预备役军人。他年轻时驻扎在渤海一个叫海岛的地方。一整个公司,几乎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最年轻的爷爷。八月十五中秋节,我还在想家,偷偷抹眼泪。
只记得小时候,爷爷是个木匠。他有血块,半个身体不知所措。我经常骑着马穿过水桶去镇上卖我自己的长椅。他总说自己是个老红军,还有木盒子。我经常不厌其烦地翻阅它。里面有几颗长子弹、粮票、铜币、圆头和半红的志愿军证。有凿子、刨子、锯子、锤子、斧子和手工制作的高、矮、宽、窄的长凳。
爷爷并没有真正上过战场。那时候我经常说:“爷爷撒谎!什么样的士兵没上过战场?”爷爷非常爱我,他总是用卖长凳的钱给我买糖果。印象中最后一次给爷爷留下深刻印象是中秋节。晚上又大又圆的月亮挂在天上,亮如白昼。我带着地痞在西山下疯狂地奔跑,路过一棵大柳树,看见爷爷一个人坐在柳树下,吃着五仁月饼,望着月亮。爷爷叫我,“小战士!快来吃月饼!”我头也不回地跑了。后来我问爷爷:“你真的是老红军吗?你没打过!”说完用树枝做的机枪,还说“哒哒哒!”。爷爷说不是他打的,是班长打的,刚打完仗的战场低洼处全是血。那些断了胳膊腿的人哭着喊着,那些夹杂着鱼腥味的惨叫声让你想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们。当你在电视上打架时,你看不到真正的杀戮和流血。我吓得跑了,告诉了我妈。妈妈还抱怨爷爷给我讲这么吓人的东西。
现在,我所记得的我爷爷就是那辆帮我闯祸的摩托车。也就是青皮所说的“鲁王”。
“王璐”实际上是一辆97式军用侧三轮摩托车。这车前面有个小锅那么大的灯,很厉害。也是日军侵华时常用的交通工具,在抗日剧中也很常见。每当日军出动规模以上的小分队,也就是13人以上参与行动、侦查、攻击,就会跟上一两辆这样的车,大多会配备一挺轻机枪或者边斗上有军刀的指挥官。在菲律宾,无论你走到哪里,满大街都是这种挎着水桶的摩托车。
各种突突,包括带棚,带壳,带行李架的。我给Green Peel看的那辆黄色的车是有车棚的那辆。通常三五公里要10到20比索,也就是两到四块钱,很便宜。拉人拉货,长途短途都能跑。图图已经成为菲律宾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青皮,你是突突!”我指着另一个突突。他的桌子上有五个空酒瓶,摆放得整整齐齐。一匹红马,剩下的是青岛和雪花。绿下巴搁在胳膊上,看着过往的人群,突突地走了,好像没听见我的话。我拿起盘子里的花生豆,不停地打青皮的头。他疲倦地挥挥手,从头发里掏出花生豆,搓了搓,扔进嘴里嚼着。
“你就是水桶!”他说,就像格林皮尔说的,我真的看起来像个突突。一个带外壳的保险杠,一个行李架和一层新漆。最多只能坐两个人。人多了就动不了了。人和动物都可以拉。他们完全是在喝油,卖体力。虽然你可以狡猾地插队,绕圈,但在交通拥挤的城市里,你可以如坐针毡。它能如此强大,是因为只有那三个轮子和一个小小的内燃机气缸才能输出这样的动力。总有一天,人们会马上得到一个新的。有多少人和我一样,在陌生的城市流浪,生活。外表看似出卖脑力,实则是在耗尽体力。这不是自嘲,而是发现和自己太相似的东西时的同情。也许这就叫同病相怜?哦!它和一个坏掉的火车头在一起。
其实我讨厌突突,大概是因为心里被戳了个洞吧。比如穿梭于城市的Chug的箱子底破了油,积攒的情绪在奔波中暴露无遗。从此我开始讨厌突突,因为我讨厌自己内心脆弱柔软的灵魂。我讨厌杨达小号屋的干草堆,越来越热了。我讨厌挨打,油洒出来,还有爷爷的桶。因为当我成年后,一想到孤独的爷爷坐在柳树下吃月饼,我就像坐在那里一样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