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以不永伤》第五章 休息区 沈洛阳 免费试读
四年前刚来英国的时候，有太多奇怪的事情，太多我在意的习惯。所以，在那个天气和我出生的城市差不多的日子里，我总是怀念我抛弃的一切，当然，这一切都包括杨沫。
我得说说我生活了十几年的S市。事实上，我骨子里很瞧不起她。她不是一座美丽的城市，背负着太多虚假的现代化，原本的魅力和优雅被淡妆掩盖。这个地方不是一个盛产文人墨客的地方，所以我从小就知道，我所居住的这座冰冷的城市只有现实，没有浪漫，无法再现琼瑶戏剧中那种轰轰烈烈的生与死的爱情。但这样的城市有我不得不佩服的地方。比如她生了我爱、我恨、我爱、我恨的人。这是她的本事，也是她最大的狡猾。她能让你如此不完全地讨厌她。
现在我真的离开了她，我舍不得离开她。不知道生活中有没有一些人情是你必须要回报的，包括这里的亲情。我从小生活在呵护之中，几乎没有受过什么挫折，这可以用一句更夸张的话来形容——我是带着金钥匙长大的。但我不认为这是值得感谢的事情。从小到大，你都要按照大人的意愿去生活，走他们给你安排的，他们认为是为你好的道路。比如这次出国。
当我上了飞机，它带着我飞了起来，逐渐离开了地面。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我知道这是一种解脱。我当时想到的不是郑心诺，而是杨沫。她被海滨城市的一所双书大学录取了。我想她会讨厌那里的天气，像刮风下雨。就像我们高二的时候，坐在教室靠窗的最后一排座位，看着窗外无边的雨海。当时教室里人很少，很安静。她不满地抱怨道:“这到底是什么天气？雨已经下了三天了。往下走，我觉得这个学校可以当游泳池。”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孩子气，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撒娇。
我看着她，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小很白，有点凉。她看着我，把另一只手伸进我的手掌。“杨，你的手真暖。”然后他像一只廉价的白兔一样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轻轻地握着她的手。“你讨厌下雨吗？”
她点点头。“是的，很烦人。”然后她看着远方，我看着她。我知道她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但当我想到杨可能比我知道得更多，比我更了解她时，我感到很奇怪。
她皱着眉头说:“我们要吃什么？这么大的雨，吃什么都没胃口。”
“你担心什么？杨不会帮你买午饭吗？”我不满地抱怨道。
她皱起眉头。“杨是个好人。他只在乎我这么多，因为我是他的家乡人。你看，我有你，所以我只会把他当成朋友。”
“不一定是你对追求你的人那么客气，还把他们当朋友。”我继续说。这不是我凭空发明的。这是事实。我知道杨沫和杨有什么不同。不是简单的老乡。
“别那么小气，好吗？他和那些人不一样。”她抗议道。
“有什么区别？”
“只是不一样。”她把手抽了回来，我的手心仿佛充满了凉风，让我不寒而栗。
“你是不是把他当成你的备胎，这样你甩了我之后就可以直接找到他了？”我站起来，低头看着她。
“你这个混蛋。我在你眼里这么贱吗？”她起身，伸手推开我，然后向门口跑去。
我转身去抓她，只见杨拿着饭盒站在门口。杨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沈洛阳，你真是个混蛋！”说完，他放下饭盒，跟着他出去了。
“操！”我大叫一声，踢了踢离我最近的无辜的椅子。为什么这家伙傲慢地骂我混蛋，为什么每次聊他的话题都让我们大吵一架？
其实有时候回忆只能是回忆。在英国，我总是依靠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来支撑自己。当时我最想的人是杨沫。我不是一个相信爱情的人。这就是我和她之间的本质区别。所以她的爱比我的更汹涌更温暖。不知从生命深处迸发出来的感情有多淋漓尽致。也许就像她站在观景台最高的台阶上，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于是她肆无忌惮地对着足球场大喊:“沈洛阳，我爱你！”
我停止踢足球，看着她。她在风中依然美丽。我不知道。突然有一种想把她藏在没人能看见的地方的感觉，那就是所谓的占有欲。我想把她抱在怀里，揉进我的血肉里，让她只属于我。她看到我也看到了她，顽皮地冲我笑了笑，然后拉着郑心诺飞快地跑下了观景台。当时我以为我可以永远和她在一起，永远不会让她知道那个可笑的赌约——我怕她知道后会毅然离开我，我相信她就是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如果你背叛了她，那么你有多少爱也会换来同样的仇恨。
在这里，你几乎看不到S市新华路一眼映入眼帘的樟树。这种树生命力强，非常喜欢落叶。它的叶子有淡淡的香味。当你踩在上面的时候，你可以听到它压碎的声音，这是特别美丽的。这是杨沫说的。所以总觉得国外的叶子没有这种气节，我也不喜欢在这里踩叶子。
四年后，我终于回来了，我想找到她——即使她现在和杨在一起。
江琳没有告诉我她的生日杨沫会来，所以当她推门走进包厢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不相信。电视机的白光正好照在她的轮廓上。我才发现，她比四年前成熟多了，有一些世俗的魅力。当我告诉她“杨沫，你回来了”时，我已经准备好让她不要回答了。如果她正常地说:“嗯，我几天前回来了。”或者“你好，好久不见。”然后我觉得我完了，说明她根本不恨我，也不怪我，甚至已经忘记了我曾经存在过那么深。
我看着她坐在郑心诺旁边的另一张沙发上，她从来没有停止过为自己喝酒。她应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我。我只是喜欢看她不知所措，就像看到一个真实的杨沫，而不是一个被美丽和骄傲的光环包裹着的公主。
当她像小野兽一样咬在我怀里发泄不满时，我想，我真是个混蛋。我坚信，这样抽象复杂的情感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但它偏偏成真了，而且来得如此突然。还没看清楚，我就毫不犹豫地杀了它，这也摧毁了我唯一的小女孩的希望。
然后事情自然发生了，我们大吵了一架，然后她喝醉了。10点半左右，大家都喝够了，自然要散了。只见顾宇抱着江琳，还有杨沫虚弱地倒在沙发上，斜靠着郑心诺。然后我走上前去，伸手把她从沙发上拽下来。她靠在我的胸前，柔软无骨。郑心诺站起来，看着我说:“好久不见。”
然后我点点头，总觉得对不起她。每次想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想到杨沫。在那个灯光昏暗的酒店里，她靠在我的胸前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对吗？”答案就在我胸中，什么也没说。我甚至不能随便点头安慰她。我不认为我能做这种卑鄙的事情，尽管我是个混蛋。
“你还是放不下她。”当她看到我转身时，她继续说:“你不想承认你爱上她了吗？”
“是的，我爱上她了。”我说。其实承认这一点并不是一件可耻或者无奈的事情。
“你要带她去哪里？我怕她醒来会惹麻烦。”
“我知道。”
我终于把她带回家了。她像个小婴儿一样躺在床上，嘴轻轻地噘着。她应该是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东西，我也是这么想的，起身帮她倒水。当我回来时，我看到她坐在床头，蜷缩着双腿。当我进来的时候，我说:“这个地方在哪里？”
我走上前去，放下水，面对面坐在她旁边。杨沫，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仔细地看着我。她的眼睛和我四年前离开时记忆中的一样明亮清澈，但我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事情发生了变化。突然她的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凉凉的，又白又小。“我好像见过你。你是杨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