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面具》第二十七章 隐藏罪证 免费试读
会后,文建华没有回家,而是回到了天辰园。他把大床挪开,把床背上的挡板拿掉,里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柜子,里面放着六捆百元大钞。他拿出钱,放在手提包里。他再次打开壁橱,下面有一个小保险箱。他输入密码,打开保险箱,里面有几根金条和两只手表。他把所有这些东西都拿出来,放在他的手提包里。
然后他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地抽着。
金凤蜷缩在出租屋的床上,回忆着和文建华在一起的日子。她无法停止悲伤,又流下了眼泪。她拿出手机,输入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文建华的另一部手机震动了。明白了。他打开短信:文,限你3天内给我30万,否则我去检察院告你!
署名是金锋。
后面有中国建设银行的储蓄卡号。户主是张娟。不用说,金凤现在用的是假身份证。
文建华我明白,金锋发这条短信,表面上是敲诈他,实际上是给了他一个洗脱罪名的证据。将来,他可以用这条短信证明金凤和他住在一起是为了骗取他的钱,从而与周晓东一伙撇清关系。
金凤很绝望,但是她还在想着他,说明她真的很爱他!
文建华回短信:明天给你打款。然后他合上手机,看着窗外的天空,感觉很不开心。
金凤看完留言文建华叹了口气。她拿出手机卡,用剪刀剪成碎片,扔进了厕所。这张手机卡是文建华用假名给金凤买的,专门用来联系他的。金凤认为销毁这张手机卡不会暴露她和文建华的关系。
第二天一早,文建华开车出门。
他昨晚一夜没合眼,绞尽脑汁思考自己的未来。他不知道金凤能不能逃脱警察——他希望能逃脱,但金凤经常来天辰花园见他,很多邻居都见过金凤。虽然金凤每次过来都戴着一副眼镜,显得不那么光鲜亮丽,但她美丽的外表还是会给邻居们留下深刻的印象。现在,所有的电视台都在播放警方对金凤的通缉令。迟早邻居会认出金凤,报警。警方一查天辰花园的监控录像,就发现金凤和他在一起,从而找到了他价值100多万的房子。
那时,纪委和监察厅的官员会敲他的门。
金凤的短信可以帮他撇清与周晓东黑帮的关系,但他的财产会把他送进监狱。他花90万买了天辰花园的这套房子,装修花了40万。就算不加家具家电的钱,法院也能以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判他10年以上有期徒刑。
除非他马上逃跑,否则他很快就会被送进监狱。但是他不想逃跑。他在国外没有亲戚,也不懂英语。就算他有点钱,逃了也很难活下来。逃跑藏起来?所有的电视、广播和报纸都刊登了他的通缉令,他将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他抓过很多逃犯,那些逃犯在讲述他们的逃亡生活时,都说:“那不是人过的生活。”
而一两年后,他还是会被抓,被判入狱。最好不要逃跑。
所以他只有一个选择:进监狱。
让他担心的是,一旦入狱,他的生命安全将得不到保障。朱大勇黑帮很残忍。他们已经杀了李稼夫和侯金虎,杀了马晟,也一定会杀了他。他必须想办法阻止朱大勇这样对他。
直到天亮后,他才终于想出了一个迷迷糊糊打个盹的办法。
他先去了金沙小区的建设银行。芙蓉园的房子总价60万。他们交了20万首付,从建行贷款40万。另外贷款10万元用于装修。他在银行信贷部一起还清了两笔贷款。然后他去营业厅服务台,按照金凤短信上的银行卡号,往张娟的账户里存了30万元。
然后他开车回家,把客厅的沙发翻了个身。沙发地板上的布扣上了天鹅绒。他拉开挂毯,露出沙发扶手下一个密码箱大小的缺口。他拿出50万元,塞到这个缝隙里,然后再盖上布。他打算出狱后想办法让李荣知道这笔钱。李荣的收入很低,这笔钱可以让她和温韬在未来的生活中不会很穷。
近几年,文建华和金凤在外面同居,打算找理由和李蓉离婚。但内心深处,他还是觉得对不起老婆孩子。他一直想给老婆孩子留些财产作为补偿。但李荣胆小如鼠,坚决反对文建华收受他人钱财。
1999年夏天,文建华的小学同学张晓风酒后伤人,被吉祥路派出所制止并拘留。如果张晓风被起诉,他将被判处至少三年监禁。张晓风是黄蜂夜总会的老板,他的家庭非常富有。他的妻子给了10万元,让他帮忙把张晓风弄出来。
文建华去了吉祥路派出所,找到所长吴倩,说张晓风是刑警队的线人,有功劳,让吴倩放张晓风一马。吴倩让张晓风的妻子付给受害人10万元,让对方撤诉,然后放了张晓风。张晓风从看守所出来后,给了文建华 10万元。
文建华把这20万拿回家交给李荣保管。李荣吓了一跳,声音颤抖:“你不能要他的钱,这是违法的!”
文建华漫不经心地说:“没人知道这件事。”“钱你留着就是了。”
“不行!”李融斩钉截铁地说:“你收别人的钱,早晚要坐牢。我不想你进监狱。你把张晓风的电话号码给我,我会打电话给他把钱要回来。”
文建华看到妻子态度坚决,他只好说:“不收就不收。我明天上班的时候给他送回去。”文建华去张晓风住的荣成花园小区门口上班。
第二天,文建华把钱拿到刑警队,锁在自己办公室的柜子里。从那以后,他收到的钱再也没有拿回家。
文建华我怀疑李融还是不会收这50万。但此时此刻,他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这样做。
当我想到李融,文建华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我像李融一样胆小,并决心不接受别人的钱,我就不必为朱大勇帮派掩盖我的罪行,所以我不会坐牢。
想到他将在监狱里度过很长一段时间,他感到很难过。他坐在地板上,双手抱着头,陷入深深的悔恨之中。
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你好。”
“军长,我是北城医院的医生。小光小姐现在醒了。”
“我明白了。我马上派人去。”文建华说。然后他给赵宏斌打了电话。“赵宏斌,小光已经醒了。去北城医院问问情况。”
“好的。我马上去。”赵宏斌说。
天气很好,南湖公园游客很多。张维国大步穿过人群,拐进了路边的南湖休闲俱乐部。他乘电梯到三楼,走进一间茶室。几十个中年男女聚在茶室里。张维国问门口的一位女士:
“请问黄东是谁?”
“黄东,”这位女士对旁边茶几上的一个瘦子说,“有人找你。”
黄东走过来,疑惑地看着张维国。“先生是...?"
张维国拿出了他的文件。“我是北城的刑警队警官。你的同学周晓东涉嫌参与金绵居的抢劫案。你一定知道吧?”
“我知道。”黄东点点头。
两人在茶边坐下,张维国说:“我们在移动公司查了周晓东的手机通讯记录。有一条你发给他的短信,说今天高中生在这里开派对。我来这里是想请大家帮我辨认一下这个人。”他拿出一些照片和模拟画像,递给黄东。“这是那个矮胖强盗的照片,根据录像印出来的。他化着妆,戴着反光眼镜,所以五官模糊。这是他的模拟画像。
“请给大家看看。有人见过这个人吗?”
黄东仔细看了看照片和模拟画像,摇了摇头。“我们校友里好像没有这个人。”他转身对着大厅喊道:“大家安静!”
茶室里很安静。黄东说:“警察来调查周晓东的案子。这是粗壮强盗的照片和模拟画像。让我们仔细看看。有人见过这个人吗?”
张维国站在那里,看着照片和模拟画像从一只手传到另一只手。大家仔细看完,都摇头说:“我们学校好像没有这个人。”
黄东把照片和模拟画像还给张维国。“我们学校没有这个人。”
“在这些学生中,”张维国说,“谁与周晓东关系密切?”
“我和周晓东的关系很密切。”黄东说,“其他同学很少和他交往。他们只是在聚会上见面叙叙旧。我是周晓东初中和高中的同学。这几年我跟着他学收藏文物古董。我们经常见面。”
张维国说:“请回忆一下,这几年,你在周晓东的朋友圈里见过这个矮胖的家伙吗?”
“没有。”黄东摇摇头。“周晓东给我介绍了收藏家,还有几个从事慈善事业的朋友。他们中没有一个——用你们警察的话说——是社会闲散人员。”
周晓东的通讯记录显示黄东拥有最多的电话。来这里之前,张维国去程楠分局询问了黄东的情况,知道他一直遵纪守法,是辖区的公安积极分子,所以我相信他没有说谎。张维国失望地说:
"我想作为周晓东的老同学,你可以给我提供一些信息."他站起来,准备离开。“不好意思打扰了。”
“有情况,”黄东说。“不知道对你破案有没有帮助?”
“什么情况?”张维国又坐到了椅子上。
“周晓东的祖父是成都一位著名的收藏家,他收藏了许多珍贵的文物和古董。但‘文革’期间造反派抄了周筱主,文物古董有的被砸,有的被盗,什么都没留下。
“从那以后,在十几年里,没有人敢在周嘉收藏。
“直到20世纪90年代初,周晓东才跟随他的祖父重新开始收藏。但当时他们家每个人收入都很低,买不起大量的文物和古董,所以周晓东虽然后来成了行家,但他的收藏并不多,只有几十件。仅其中两个就价值数百万元。”
“那么,”张维国问道,“去年在周晓东拍卖的青花瓷碗来源有误?”
黄云说:“这个青花瓷碗是2002年底周晓东从洛阳买来的,花了1000万。”
“你认为这笔钱的来源不对?”
“是的。”黄晓慧点点头。“以前,我认为是周晓东利用厂长的权利收受贿赂。现在看来,那些钱都是他违法犯罪的不义之财。
“他把青花瓷碗买回来了,然后拍卖出去,洗了脏的‘黑钱’,变成了合法收入。”
“这是我们第一次听说这种情况。”张维国说,“非常重要。谢谢大家。”
成都文殊院是川西著名的佛寺。寺庙的地下室有一个地宫,可以存放好男女的骨灰。寺庙对面有几家殡葬用品店。文建华我在商店里买了一个长方形的骨灰盒。他抱着骨灰盒走进文殊院大门附近的卫生间,关上小隔间的门,揭开骨灰盒的盖子,把剩下的10万元现金、金条、手表、钻戒和一盘录像带放进去,然后把盖子盖上。
他带着骨灰盒来到地宫门口,办理了入库手续。他对服务员说:“我要出国了,可能很多年都不回来了。”我想提前交15年的押金,可以吗?"
“是的。”服务员点点头,说道。他介绍了各种费用。“一共一万五。”
文建华交15000元放在柜台上。服务员数了数钱,放在抽屉里,说:“先生,请告诉我死者的姓名和你的名字。我要注册。”
“死者的名字是李大勇,”文建华说。“我的名字是李大华。”
服务员在骨灰存放登记表上做了个记录,然后给了文建华两张收据。"骨灰存放在天堂宫,第16排第5号."
文建华拿着收据说:“我留个密码吧。万一以后收据丢了,我就凭密码来收骨灰,好吗?”
“是的。”
文建华表示一个六位数的密码。服务员在登记簿上做了记录,然后说:“以后可以查或者收骨灰,只要说你的名字和密码就行了。”
“谢谢你。”
办完入库手续,另一个服务员把文建华领到了地下室的天堂宫,指着16排的5号棺材说:“这是个磁门。按一下就开了。”
“谢谢你。”
服务员转身离开了。文建华打开小门,把骨灰盒放进去。他看着寂静的地下宫殿,笑了。无论朱大勇和郭兴全多么狡猾,他们都不会想到他文建华会把原始视频藏在这个地方。
文建华从文淑研究所赶到电器市场,把飞影手表还给石中华。
文建华说:“我试过了。“这是好事。但是现在我们分公司资金短缺,买不到这种设备。等我有了足够的钱,我再来找你。”
“这种相机更新换代很快,”石中华说。“以后想买的时候过来看看货。也许有更好的产品。”
“好的。”
文建华回到车上,我给方德明打电话:“方哥,这是文建华。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你。今晚我们找个地方见面吧。”
“来玫瑰园吧。”方德明说:“我叫所有员工都回家,就我们两个,好好喝一杯。”
“那我晚上过来。”
“周晓东骗了我!”米小光生气地说。
“告诉我,”赵宏斌把办案笔记本放在床头柜上,准备做笔记。“他怎么骗你的?”
米小光说:“今年1月底,周晓东给我打电话,说他的一个朋友想和我做生意。高兴得第二天就从深圳到了成都。晚上,周晓东邀请我去北城酒店吃饭,这位朋友也来了。满脸胡须,戴着一副宽边眼镜。周晓东说,这个朋友的名字叫黄翔。
“queenfish穿着名牌服装,背着路易威登包,看起来像个有钱人。他说他有300万,他一个亲戚在开地下钱庄,借几百万不成问题。我信以为真,同意和他合作。我请了一些商界朋友帮我寻找有价值的文物和古董。
“前几天,曾江打电话给我,说他发现了一件价值连城的文物——金绵居。我和黄祥赶到成都,跟着曾强到了张家村,在李稼夫家见到了金绵菊。谈好600万的价格。黄翔和李稼夫约定3月6日晚在华兴宾馆客房交货。
“3月6日晚上,华兴酒店服务员敲门,说有人在酒店放了炸弹,让我们马上离开酒店。我和杜晨从酒店出来后,黄翔开车带我们去湘攸香餐厅吃火锅。周晓东在这里。
“喝了几瓶啤酒后,黄祥给我们倒了几杯。我喝了饮料,立刻感到头晕,然后就晕了过去。
“很明显,周晓东知道我急于发财,所以他让同伙假装和我做生意,让我寻找有价值的文物和古董,然后伺机抢劫。”
赵宏斌说:“现场还有一个矮胖子抢了金绵菊。”他拿出一些照片和两张模拟画像,递给米·小光。“你和周晓东打过多次交道吗?你见过这个人吗?”
米小光仔细看着照片和模拟画像,摇了摇头。“没有。每次把古董卖给的时候,都是在他的办公室里交易,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任何同伙。”
“这家伙真他妈的狡猾。”赵宏斌说。
晚上,文建华和方德明坐在玫瑰园的院子里喝酒。小饭桌上,三个凉菜已经吃了一半,一瓶特曲也快喝完了。
方德明的妻子罗菊英是三圣乡的村民。前几年政府建三圣化乡景区,占用了罗菊英家的土地,补偿了罗菊英两家小农家乐。他们一家三口住在一个小院,另一个小院开了一个玫瑰园农家乐,出租给别人。后来成都皮鞋厂改制,方德明失业,夫妻俩把玫瑰园拿了回来,自己创业。
天完全黑了。周围的田野和池塘里,有一层薄薄的薄雾,远处的树林和房屋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微风从院子里吹来,带来浓郁的玫瑰花香。
方德明为文建华斟满酒杯,道:“你皱眉。怎么回事?”
文建华叹了口气说:“我怕我要坐牢。”
“为什么?堕落了?”方德明并不十分惊讶。他一直认为,文建华作为一个手握权力的警察,不受任何监督,只靠道德约束,迟早会腐败。
“腐败。”文建华苦笑着点点头。“可能会被调查。”
“告诉我,怎么了?”
文建华和方德明是生死之交,他不想隐瞒,就把故事讲了一遍。接着说道:
“就算金凤能逃脱,天辰花园的邻居迟早会认出通缉令上的金凤,并报警。警察调查的时候,会找到我家的。房价和装修费用100多万。法院会以财产来源不明罪判我监禁。”
方德明说:“你最好自首,坦白所有罪行,上法庭。这样,就可以获得宽大处理。作为警察,你应该知道坦白从宽的政策。”
“我知道政策。”文建华说:“问题是周晓东在逃,罗昌明躲了起来。尤其是罗昌明,这家伙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李冰和金凤都被他杀了。朱大勇突然送给温韬一份礼物,显然是暗示我应该想到温韬。如果我背叛他们,他们肯定会杀了温韬。
“还有李融,我怕我会被他们杀死。我违法乱纪,罪有应得,即使坐牢也在所不惜。但是我不能让温韬和李榕受到伤害。他们是无辜的。”
“你自首后,警方一定会保护陶文和李荣免受犯罪分子的伤害。”
“当然,警察会保护他们,就像保护其他证人的家人一样。再过三到五个月,他们母子就安全了。但是时间长了,警察就会疏忽大意。到时候他们母子俩的安全就没保障了。”
“确实如此。”方德明点点头。“时间长了,难免有人疏忽。”
“我去了监狱,只要他们不交代朱大勇他们的罪行,他们就不会伤害Windows和李榕。但我担心他们会杀了我,捂住我的嘴。就像他们杀了马晟和金凤一样。
“而且,许多迹象表明,在北城分局有一名警察在保护朱大勇。所以他们更容易杀了我。”
“那你怎么办?”
文建华从包里拿出一段视频,递给方德明。“这盘录像带,记录了朱大勇他们犯罪的证据,你替我保管好。我会先警告朱大勇,让他不敢这么做,保证我和家人的安全。
“如果我在监狱里莫名其妙的死了,你应该交给警察。”
“好的。”方德明把视频放进了自己的挎包。
文建华说:“还有一个问题。郭兴全知道你我是铁哥们,可能会怀疑你把视频给我留着。”
“没什么。”方德明漫不经心地说,“我去银行租了个保险柜存这个视频,除了我没人能拿到。”
“我担心他会找上你。”
“你已经想出办法了,”方德明看着文建华“不让他来烦我,是不是?”
文建华笑道:“你一下子就猜到了,我们真的是心有灵犀。”
“什么办法?”方德明接过瓶子,倒满两杯。
“你三哥被车撞伤一案,法院判决了吗?”
方德明点点头。“判刑了。法院以交通肇事罪判处司机有期徒刑两年。”
“就拿你三哥的案子来说吧,上演一出戏,让郭兴全他们以为你我成了仇人。”
“怎么玩?”
“明天中午,朱大勇将在锦城大酒店请客,庆祝北城书画院成立五周年。中午来找我。”文建华详细讲述了自己的想法。
“文建华你真是太有才了,”方德明摇摇头,叹了口气。“可惜你把聪明用错了地方,腐化堕落,毁了余生。”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文建华叹了口气说。他举起酒杯。“谢谢方哥哥!”
“我们是兄弟,”方德明说。“我们能感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