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面具》第七章 追踪 免费试读
成都有两个文物古玩市场。一个是松仙桥古玩艺术城，位于风景如画的浣花溪畔。另一个是沙河园古玩市场，位于城北三环内。沙河苑古玩市场以前是北城的沙河公园。10多年前，有几家收藏品公司在公园门口租了店面做古玩生意。后来，人们在公园里摆摊，买卖珠宝、玉器、古玩字画和各种收藏品，逐渐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古玩市场。几年前，北城区政府征用了沙河沿岸的另一块土地，新建了一个公园，然后把沙河公园改造成了现在的沙河园古玩市场。相比送仙桥艺术城，沙河苑古玩市场规模较小，但北有川陕公路，东有成渝高速，南来北往的商户很多，非常热闹。
上午9点，赵宏斌和徐小明来到沙河园古玩市场，按照李家富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紫云斋。这是一个双室铺面，40多平米，里面有古色古香的书法和一些瓷器。店里没有顾客，两个女服务员正在整理货架上的商品。赵宏斌和徐小明都穿着便衣，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打招呼:
“两位先生看的是字画还是瓷器？”
“警察。”徐小明拿出他的证件，向中年妇女伸出手。“李家富和侯金虎是你的上司吧？”
“是的。”中年妇女点点头。“他们是堂兄弟，合伙在这里做生意。那两个警察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
“他们昨晚被歹徒枪杀了，”徐小明说。“李家富死了，侯金虎在医院抢救。你没看电视早间新闻吗？”
"我们早上很忙，没有时间看电视。"年轻的服务员说。
“开枪？!"中年妇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不知道他们跟谁有仇。"
“不是仇杀，是抢劫。”赵宏斌从口袋里掏出首饰盒的照片，给两个服务员看。歹徒抢走了他们的首饰盒。你们谁见过这个首饰盒？”
中年妇女看着照片，摇摇头说:“我没见过。”
女服务员也摇摇头。“我也没见过。”
"你的商店里有昂贵的古董吗？"
“店里最值钱的东西，”中年妇女指着架子上一个40多厘米高的花瓶说，“就是这个花瓶。民国初年的东西卖三万。”
“所以，”赵宏斌说，“如果这两个老板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们就在别处交易？真的吗？”
“我不知道。”中年妇女摇摇头。
“你知道两位老板手里有没有价值上百万的古董吗？”
“看来他们最近，”中年妇女说，“得到了一些很有价值的东西。”
“喜欢吗？你是说，在这段时间里，他们表现出了一种，呃，想发财的愿望？”赵宏斌问。
“是的，两个人很兴奋，边走边哼着歌。另外，他们看中了前区的一个铺面，准备租下来。铺面100多平米，光转让费就要20万，装修也要几万。还有，他们商量去看看新开的楼盘，打算自己买个电梯房。”
"你听到他们谈论把孩子卖给谁了吗？"
“可能是香港老板。”中年妇女眨眨眼说:“前两天，李家富接到一个电话。他听后对侯金虎说，‘蔷蔷说他联系了香港的老板。’"
“谁是蔷蔷？”
“市场里一串文物，叫曾强，在后门第四交易区28号卖手工艺品。”
“谢谢你。”赵宏斌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中年妇女。"如果你想起什么，请打电话给我。"然后他向徐小明招手。“走，我们去找曾强。”
第四交易区有几十家店铺，店面都比较小，只有10平米。中间是两排摊位，都是带门窗的小木亭，亭檐下挂着两盏红灯笼。曾强的28号店关门歇业。徐小明问旁边商店的老板:
“老板，曾强什么时候来摆摊？”
店主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武侠小说，头也不抬地说:“他今天不摆摊了。”
“为什么？”
“他的儿子今天满月，”店主抬头看见了徐小明。“他家里有满月酒。”
“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店主摇摇头。我不知道。
“警察。”徐小明，把报纸递过来。“我们有急事找他。”
“我只知道他家在龙泉驿洛带镇。具体地址，你去管理处问问。我们在管理处签合同的时候，都留下了身份证复印件。”
“谢谢你。”
那两个人转过身，大步走向管理办公室。
张家村距离三环约4公里。村子里有100多户人家。村民们除了种承包责任田，还在自家院子里盖起了小楼，租给外人。这些小楼都在一楼和底层，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有煤气罐，但房租比城里便宜。所以很多在沙河古玩城做文物古玩生意的经销商都愿意越走越远，来这里租房子。
何伟强开着一辆民用牌照的捷达车，载着文建华和张维国，按照暂住证上的地址李家富找到了他们租住的农家院子。院子门口有一扇高高的铁门。周围的院墙上立着一根半米高的钢刺，钢刺上缠着一根细细的铁丝网。
一群人站在铁门外，谈论着昨晚的枪击事件。
“张大爷，李家富他们卖的什么宝贝，值600万！”
“人们都是做古董生意的。现在一件好古董要卖几百万。”
“抢人家东西，还开枪打人，太黑了！”
“劫匪可能是李家富他们的熟人。如果他们害怕报警，就会杀了他们。”
张维国走过去问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婆婆，这房子的主人是谁？”
“张叔叔，有人找你。”老妇人对着人群大声喊叫。
人群向两边移动。头发花白的张爷爷走出来，看见和他们穿着便衣。他以为他们是租房子住，就摇摇头说:“我家房子已经租出去了，没有空房子。”
老妇人迅速凑过来。“我家里还有房子。我们来看看。”
“我们是北市刑警队的警官，”张维国出示了他的身份证明。“我们正在调查李家富和侯金虎被枪杀的案件。我们应该去他们住的房子。”
张大爷看了看卷子，带着三个人进了院子。院子里有四间房子，都装了坚固的防盗门。张大爷指着院子左边的一扇门说:“这是他们租的房子。但是我没有房间钥匙。”
“我们有李家富的密钥。”张维国说。他从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试了两把，然后打开了门。
房间的布局很长，入口是一条狭长的通道。沿着通道往下走，依次是厨房、卫生间、客厅和一个小房间。小房间后面有一个楼梯通往二楼。
在小房间里，墙上有一个漂亮的架子。架子上有几件瓷器，但都是现代工艺品，不是古董。靠近门的墙上，有一个展示柜和一个半高保险柜。保险箱的门没有锁。旁边放着几盒水果，最上面一盒装着半盒软纸条。
张维国打开保险箱的门，里面是空的。他说:“他们被抢的东西，平时肯定是放在这个保险柜里的。”
“两个人可能是文物走私者，”何伟强扫视着空荡荡的房间。“买了文物后，很快就卖掉了。所以家里没剩下什么值钱的东西。”
“张大爷，”文建华指着那些纸箱说，“李家富这就是他们用来运古董的那种纸箱吗？”
“他们有时用这种纸箱从外面运东西回来，”张叔叔说，“然后其他人把纸箱从这里运走。盒子都是密封的。我不知道它们是不是古董。”
“一般来说，”张维国仍然盯着保险箱，“没有人会带着价值数百万元的财宝四处寻找买家。”
何姜维听出了张维国的意思，他点点头。“是的。他们会带买家回来看货，谈好价格，然后找地方交易。”拿出一些他的照片，交给张叔叔。“这是昨晚作案的两个罪犯的照片。仔细看，他们来过这里吗？”
张大爷看了看照片说:“四号下午，这胡子就来了。和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三个人。他们开一辆白色雅阁。有几个人好像年纪大了，很健谈。”成都人把沿海的都叫老广。
“你还记得雅阁的牌子吗？”
“我没注意。”
"他们4日下午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张大爷说，“5点左右，老婆在准备做晚饭。”
“他们带李家富侯金虎回来了？”
“是的。雅阁车回来了，李霞车跟在李家富后面，停在院子门口。”
文建华拿出手机拨通了曲的电话。“曲助理，3月4日下午5点左右，一辆白色雅阁轿车尾随李家富他们的车来到张家村。匪徒胡子坐在这辆车里。你让人查一下天网的监控录像。弄清楚这辆雅阁的牌子，再弄清楚车主是谁。车从哪里来，开到张家村？”
“我马上让人检查一下。”屈对说:
三个人跟着张大爷上了二楼。楼上有两间卧室和一间浴室。两间卧室里各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何伟强打开一台电脑，想看看里面有没有走私文物的信息。但电脑设置了开机密码，何伟强无法登录，只好再次关机。
文建华说:“把两台电脑拿回去，让技术部门解锁密码，核对内容。”
张维国和何伟强把电脑放在包里，挎在肩上。三个人转身下楼，走了出去。文建华的手机响了。
“你好。”
“文队长，”曲在电话里说，“那辆雅阁的车牌号是:川蓉-51366。是从荣成汽车租赁公司租的。4日下午4点20分，李家富的李霞车离开沙河园古玩城，前往华兴酒店。十分钟后，李霞的车又从酒店里出来了，后面跟着这辆雅阁，向北驶去。"
"我明白了，我们马上去华兴酒店."
三人到达华兴酒店后，何伟强向酒店保安部的李征出示证件，说明来意，李征带他们到监控室。保安找到了3月4日的录像带，下午4点开始回放。不一会儿，我看见川蓉-62518的李霞轿车开进了酒店大门，停在楼下的停车场。李家富，侯金虎和一个30岁左右的小伙子下了车，坐电梯上楼，敲了敲1808的门，进去了。
几分钟后，他们又从房间里出来，后面跟着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到了楼下的停车场，小伙子还是上了那辆李霞，大胡子和另外两个人上了那辆牌号为川蓉-51366的白色雅阁。汽车跟着李霞离开了酒店。
何伟强让他从保安手里拿过遥控器，倒带录像。几个人走出房间，他按下暂停键，指着屏幕说:“胡子。”
“是的。”文建华说:“你回去看看他怎么到酒店的？”
何伟强倒带了视频，找到了大胡子进入酒店的视频——他开着一辆白色丰田SUV来到酒店。车牌号是川荣-25678。
“查一下这个车牌号。”何伟强说，就给曲打电话，“曲助理，再查一个车牌号:川荣-25678。”
“我马上去查。”
“车牌号肯定是假的。”文建华说，“有了真牌子，他的身份就暴露了。后面这两个人可能是他的同伙。”他转向李征说:“让前台检查一下1808房间客人的入住情况。”
李征用对讲机呼叫:“服务台，查一下1808房间客人的登记情况。”
两分钟后，前台回复:“1808房间的两位客人是3月4日上午入住的。他们昨晚离开了酒店，现在还没有回来。”
何伟强的手机响了，他按下接听键。“你好。”
“没查到川蓉-25678的车牌号。肯定是假的。”
“我明白了。”
何伟强对文建华说:“队长，你和张师傅看录像。我会去服务台检查他们的注册文件。”
“去吧。”
“我陪你去。”李征说。
两个人出去走了。
文建华对保安说:“你把昨天的录像带找出来，我们想看看昨晚这两个人离开酒店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保安找到了昨天的录像，放进了录像机。
郑经理陪同何伟强来到大堂服务台，对负责登记的女服务员说:“你把3月4日1808房间客人登记的身份证复印件找出来，交给何警官。”
女服务员翻遍衣柜，找到两本，递给何伟强。
“就他们两个？”何伟强问。
“是的，只有他们两个入住。”
何伟强拿出手机打电话:“曲助理，我这里传真了两份身份证。请查证是否属实。”他用服务台的传真机给屈发了一份身份证复印件。
“我马上去查。”屈对说:
文建华和张维国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傍晚，两个男人从1808出来，乘电梯下楼，在人群中走出酒店大门，消失了。
“门外的马路上有派出所的街面安全监控摄像头，”保安说。“你去‘110’，或许能查到他们的下落。”
“谢谢你。”张维国拍了拍保安的肩膀说道。
文建华说:“那个坐李霞车来的年轻人可能在沙河园古玩城上了车。让赵宏斌查他是谁？”
他拿出手机给赵宏斌打电话。
赵宏斌和徐小明坐在沙河街古玩市场管理处的办公室里。透过旁边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市场后面的沙河美景。管理处主任秦从隔壁管理处拿了一份曾强的身份证复印件，上面写着一个手机号码。秦主任把复印件递给赵宏斌，然后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说道:
“曾强的家在洛带。我们市场有几个做古玩生意的洛带人。我听他们说，曾强的叔叔是四川省博物馆的研究员。他从小跟随叔叔学习收藏，非常擅长鉴别文物和古董。大学毕业后，曾强在新荣古玩公司做了几年古玩鉴定师。两年前为了发财，他加入了香港的走私团伙，在内地购买文物和古董，然后从深圳走私到香港转卖。
“后来这个团伙被深圳警方打掉，曾强坐了几个月牢。
“洛带派出所有曾强的刑事处罚档案。具体情况可以去那里询问。
“去年年初，曾强在我们市场租了一个商铺，卖手工艺品。听说他还在偷偷走私文物。”
赵宏斌说:“紫云斋的服务员说曾强在联系香港的老板李家富。我估计是让他们来买李家富有什么。我们想问问曾强的情况。”他指着复印件上的号码问:“这是曾强的手机号吗？”
“是的。”
赵宏斌伸手去拿手机，又停了下来，指着桌上的座机说:“你给他打电话，就说有事找他，问他在哪里。如果他不在成都，可能会有问题。”
秦主任用座机拨通了曾强的手机号码。电话一打来，就接通了。
“你好。”
“曾江，我是秦志刚。我朋友带来了阿明王朝的瓷器，想给你看看。”
“今天不行，我在家给孩子做满月。明天。”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曾强的回答和周围孩子的笑声清晰可闻。
“我朋友要回重庆，他会去洛带找你，好吗？”
“好吧。中午我在洛带供销社酒店请你。请他来酒店找我。”
秦主任放下电话说:“听起来他是真的在家里给孩子做满月。”
赵宏斌点点头，正要说话，手机响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你好。”
“老赵，”文建华在电话中说，“3月4日下午4点25分左右，一个年轻人从古玩市场来到华兴大酒店乘坐的李霞车李家富看到了作案的胡子。这个年轻人有一双小眼睛，一个高鼻子和一张大嘴巴。查一下古玩市场停车场的监控录像，看看这个小伙子是谁。多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好的。”赵宏斌合上手机，对秦主任说:“我想看看3月4日的监控录像。”
秦主任带着赵宏斌和来到楼下的监控室，对保安说:“你把第四天的录像带找出来，给那两个警察看。”
“就在停车场看了下午4点以后的视频。找一辆李霞车，川荣-62518。”赵宏斌补充道。
保安找到了4号的录像，回放到下午4点，看到李霞的车开进了停车场。李家富和侯金虎坐在车里。过了一会儿，一个小眼睛大嘴巴的年轻人匆匆走出市场，上了车。汽车驶出停车场的另一扇门，开走了。
“这个小伙子就是曾强。”秦主任说。
“谢谢！”赵宏斌站起来和秦主任握手。
“不客气。”
两个人起身往外走，赵宏斌给文建华打了电话。“大队长，小伙子叫曾强，家住洛带，在古玩市场卖东西。是一串文物。据紫云斋的服务员介绍，前两天曾强给李家富介绍了一个香港老板。曾强今天关门，在家给孩子做满月酒。我现在想去洛杉矶找他。”
“我们在华兴酒店，”文建华说。“来认识一下，我们一起走。”
“好的。”
文建华和张维国乘电梯下楼，走到服务台。何伟强指着手机下的身份证复印件说:“曲助理正在核对这两份证件的真伪。”
何伟强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你好。”
“两个身份证都是真的。”屈对说:
“我明白了。”何伟强合上手机，对文建华说:“身份证是真的。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是用真实身份入住的。”
"我们想看1808房间。"文建华对辛经理说。
辛经理让一个服务员拿着钥匙和他们一起上楼，开了门。这是一个小套房，有两个独立的卧室和一个客厅。像所有五星级酒店一样，房间装饰金碧辉煌。楼层的服务员已经来打扫了，房间干净整洁。两间卧室的衣柜里有笔挺的西装、白衬衫和一个小行李箱。
“从这身打扮来看，”张维国指着西装说，“他们似乎是来成都旅游或做生意的，而不是来犯罪的。”
“可能是演戏吧。”何伟强说。
文建华谢过辛经理，三人转身出门，乘电梯下楼，来到停车场。文建华说:
“身份证是真的，说明这两个人跟案子关系不大，没有人会傻到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参与抢劫杀人。”
“那么他们两个，”张维国皱着眉头说，“和文物以及胡子有什么关系？”
“那个叫曾强的年轻人，”文建华说，“也许能回答这个问题。”
三个人回到车上，他和姜维把车开到酒店门口。等了几分钟后，徐小明开车过来了。文建华对张维国说:
“张师傅，你和把电脑拿回去，找技术部门解开密码，看看里面保存的文物和古董资料。
“你再检查一下前天早上，那辆白色丰田车是从哪里来的？而昨天晚上，那两个人离开酒店后去了哪里？”
“好的。”张维国偷了一台电脑。
文建华摇下车窗，向赵宏斌招手。“过来坐，老赵。”
赵宏斌走过来坐在文建华旁边，张维国拿着电脑上了徐小明的车。两辆车驶出酒店，分道扬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