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游从之》第十六章 身家性命，价值几何？ 免费试读
(一)
“什么意思？”我想那个信封里的东西，如果我要的话，一定相当于出卖自己的生命。
“这不代表什么。”李牧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们也在一起四年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突然觉得，在苏怡出现之后，对苏怡一边倒的信任似乎很奇怪，但反过来，对于眼前这个和我一起生活了四年的人，裂痕般的怀疑渐渐萌生，也是真的，没有理由。
我不知道李牧是不是又对我失望了——我这么说是因为四年的相识过程就是不断让对方失望的过程。
“我知道你的一切，所以我会带着这个。”李牧盛当着我的面拿起那薄薄的信封，实实在在地放进了他那有衬里的口袋里。这是什么意思？
“等等...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没想到我话音刚落，李牧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指着我说:“替你做决定？你不是早就自己决定了吗？！当你试图帮助晕倒的大学生时，你又渴望做这做那。不到一个月，你就因为一个陌生人开始怀疑我！我又不是没阻止过你。既然上了船，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他说的话使我更加生气了！
“是谁贱兮兮地给人家一把匕首把人从医院带走了？你知道我是个坏人，却劝我失去某人？如果你当时假装收留苏怡，跟我说不关我的事，那你早就转头把他送进精神病院，送进救助站了。就算你把他送上月球，也不会有这种事！”
“卧槽！我是这样的人吗？!"
“作弊不是你的生存技能吗？”我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然后我反应过来，说我怒了，给李牧一个心虚的眼神。
看到李牧的时候，我的眼里突然迸发出愤怒——说实话，这四年来我没少惹他生气，但是这种让他眼睛冒火的情况到目前为止只发生过一次，那就是这次。
“我……”我该说什么？
很明显，李牧生来就是为了克制自己。他在病房里走了两圈，然后从床头柜上拿了半杯凉水喝了下去。他红着眼睛对我说:“小霞，既然你这次来到了我们的船上，你的生命就交给我了。我对你负责，也希望你以后能想想自己的处境。你这次是不是跟他妈投胎到这田地了？
"...不好意思。”我真的很内疚。“我不是。我不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人和我一样。我太偏激，容易走极端。我想主要是对某个人，和别人亲近。我就像一个仆人。
“以后你就知道了。”李牧其实我挺喜欢这套的。按照他之前的评价，这是一个“韧性”的典范。
“那我以后怎么办……”没有杂志社的工作，在李的假船上也是不劳而获。
“做我的助手吧，以后跟着我，少说话。”李牧原声也恢复了平时的那种。
“那苏怡呢……”
李牧凶狠地看了我一眼，戳我。我立刻沉默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真的卷入了一件大事。
(二)
我不知道在曲折中我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是真的中毒了还是怎么的。在这家医院住了几天李牧给我办了出院手续。
这期间，我一个人的时候，一直在想，想苏怡，想，想曲折——其实这个人给我的印象还是挺好的。就算真的是他导致我住院，我也不想怨恨他。看到他突如其来的苏怡时而正常时而脱线的表现，一定有什么说不出的原因。
还有一点就是，作为苏毅唯一的朋友，他不可能是坏人——虽然背后捅刀子的孩子有的是，但苏毅的朋友绝对不会，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确定的感觉。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
至于李牧这个学生，我发现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比如以前我只知道他是北京人，父母是大学老师。关键是他是独生子。我去过他家很多次，甚至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以至于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妹子。我当时有点怀疑李牧年轻的时候父亲作风有问题，现在有了母亲也不告诉李牧太不厚道了。
李牧那个学生开着车，听我嘟囔了一些这些东西，但是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回应。
“我说得对吗？”我问了一个试探性的问题。
“与其整天想着这种狗血情节，不如反思一下自己的处境。”感觉现在的李牧学生和以前认识的李牧学生不一样了，不止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就两个人！
“反映一下我的情况，可以给我一些建议……”说这话的时候觉得很别扭。另一方面，感觉很久没见到苏怡了。苏怡和波折之间有什么过节？我不想知道李牧盛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又是在哪里找到曲折的。我就想知道，凭什么李牧盛说我上床了？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李牧生出十几个方向盘，右转进入一条僻静的小街。
“你考古毕业后，不是一直在考古研究所做研究员吗……”
“研究员？我确实告诉过你，但我实际上做的事情与考古无关。”李牧说完这句话，学生把车停到路边，示意我下车。
这时我才发现我们在一个小四合院前。门前有两只白色大理石石狮子。门框上贴着去年的春联，除了颜色有点白，还挺完整的。高高的门槛后面，一扇门被遮住了，但另一扇门却开着，露出了门内那面白色的、惨不忍睹的墙。
这面空白的墙让我觉得很不舒服。空间不够了，我其实有一种冲动，想弄一个有大大祝福的剪纸贴在上面。
“这是我真正工作的地方。”就在我发呆的时候，李牧拍了我一下，然后他开始往里走，我只好跟上他。
“你进去之后，就当自己是哑巴，什么都不说。”当我踏入庭院时，李牧低声提醒我。
“嗯。”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扫地姑娘想见见太上皇。
我发现了，就跟着李牧低眉顺眼，缩肩走进房间。
和我想象的方式不一样。事实上，外厅一个人也没有。而且光线很暗，冬天就更冷了。
“我把我的姑娘带来了，老师。”李牧喊道。
“进来吧。”房间里一个非常年轻的声音回应道。
李牧那个学生又小声跟我说了句“什么都别说了”，把我拖进了里屋。
然后我进屋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苏仪，而是一个穿着老气的老人——尽管苏仪在场，而且就坐在老人旁边。
只见那个扎着发髻，穿着蓝色袈裟的老人，坐在梨形太师椅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一时冲动向老先生鞠了一躬，“老先生您好！”
旁边的李牧学生一下子石化了，而坐在老人旁边的苏怡，则是干尸化了，仿佛没看见我——确切地说，仿佛吸了魂。
老人看到我突然做出这么愚蠢的举动，显然是始料未及的。定了定神，他笑着说:“木生，你是个有趣的小助手。你太古雅了。”
然后李牧给了我一把眼刀，我也没在意。自然，我把他的警告忘到了九霄云外。再说，苏易文就在我眼前。他那种不自然的状态，加上身旁衣服明显比他好的老人营造出来的气场，任何人都会迷失自我。
“你叫什么名字，老先生？”我问。
“别姓周的，坐吧，自己倒茶，别在这里不好意思。”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李牧。
我木盯着苏易文，自顾自地坐到他旁边。
李牧生了咳嗽，我一抖神经，他就抢了个我前面的座位，把我和苏怡隔开了。
我不得不上去给他们倒茶。
“老师，我带来了苏公子想要见的人，您……”
“别急，”周老看了一眼苏易文，继续说道。“这是一个机会。慢慢来。”
我稀里糊涂听不懂周老的话，但既然苏仪还能跟他谈要求见我，而且他是李牧年出生的老师，应该不会有他给苏仪下药的事——但他的装束太可疑了。
“这就是汉服运动。你没听说过夏吗？”周老自然看出了我眼里的东西，抖抖袈裟的宽袖，拿起茶碗，搧了把茶，问我。
汉服运动...汉服...突然想起大三的时候，我们学校有一些同学对这个运动赞不绝口，穿着汉服在校园里做宣传，申请成立汉服社...但因为当时影响不大，渐渐被人淡忘了。
“哦！汉服！没想到周老也是同袍！”我故意用我的“同袍”和他交朋友。
“看！木生，你的助手比你更懂事。”周老对李牧说了句什么，转头问我:“夏小姐也是袍子？”
“哪能呢？如果有，我第一眼就告诉你汉服！我才想起来我一个同学以前也这么干过——”
“老师，我们就到此为止吧，那个……”李牧粗鲁地打断了我。
“好了，言归正传。你们等一下。”周老也毫不客气地打断李牧。
周老起身，带着那个离开了家。
“苏怡——”周老刚一走，我就迫不及待地想了解苏怡的情况。
李牧盛急忙拉住我，厉声道:“别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