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尼罗河》第20章 蓬特人 免费试读
徐丽菁有些惶恐地看了公主一眼，却发现那个女人正偷偷看着自己。
她长叹一声，嘴角动了动却欲言又止。
“恭喜你，大人，”公主勉强笑了笑。“恭喜你一窥陛下圣王之家的小秘密。”
“你说的，我其实一点都不感兴趣，”徐丽菁硬着头皮说道。“我不知道，我不敢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就直说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蓬特的海商！"图雅突然变得兴奋起来。"我们可以借助蓬特海事船直接到达三角洲！蓬特，你知道蓬特？"
蓬特.
一个响亮的名字。
徐丽菁从穿越开始就无数次听到这个名字——“蓬特”付出的薄荷糖，“蓬特”买了铜首饰和护身符，“蓬特”送了奴隶和风骚舞女，“蓬特”送了好的。
他知道这个地方。
这是一个位于今天的“非洲之角”索马里的贸易大国——据说整个阿拉伯海甚至一半的印度洋贸易都发生在那里；这个历史迷雾中的城邦与地中海东岸黎凡特地区的腓尼基城邦共享双峰，支撑着古典世界北非与亚洲的绝大多数贸易。
蓬特还有著名的海上商人，不过是“海盗”的隐晦而客气的表达。
大家都知道腓尼基“海商”势力很大，他们的足迹遍布地中海，他们的商业和贸易站遍布地中海世界，他们甚至一度绕过非洲；其实蓬特的海商是不死心的。据说曾经有一些极其疯狂蓬特狭窄的货船穿越大洋(印度洋)到达了神秘的亚洲心脏地带！
根据历史悠久的埃及民间传说，蓬特的海商大多拥有惊人的财富——他们每年向北方庞大的帝国提供大量的象牙、乌木、黄金和铜，以及大量的没药和乳香(制作木乃伊的必备香料)；
他们手里还有大量的铜、铅、锡。这些贵金属极有可能来自遥远的亚洲草原，甚至是闻所未闻的高加索地区。
他们有能力猎取优秀的奴隶，而那些奴隶可能来自比努比亚更南的南方；
他们还可以从南方黑暗的大陆上得到奇花异草和各种奇怪的野兽——例如，斑马、长颈鹿和犀牛；
最著名的有蓬特年复一年送来的奇怪矮人——那些身高不足一米的小黑人被大量饲养在帝国的宫廷和庄园里，作为贵族和有钱人最稀有的宠物。天知道那些海商是从哪里弄来这些小怪物的！
……
公主的滔滔不绝一下子把徐丽菁拉回了现实。
“听说这一次蓬特来的客人至少要住五天，只剩下两天就要回去了……真的，门图神大人，我们完全可以抓住这个机会！”这个女人的眼睛闪闪发光。“我们两天可以做很多事情！”
"...什么事？”
“走海路！我们可以走海路！”公主变得越来越兴奋。“我已经有了明确的认识。他们的船停在萨瓦(红海岸边的一个小港口)。一共三艘船；两天后，他们将继续沿红海北上，可能去迦南(今天的叙利亚和黎巴嫩)，或者去对付巴比伦人...啊，那当然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需要他们的船，大人！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突然，她紧张地一扫桌上的小饰品，手指在瓶子里蘸了一点深红色的酱，开始兴奋地在桌上写生。
徐丽菁俯身一看，脑子里砰的一声——这个女人居然在桌面上徒手画出了一张完整的西亚-北非地图！
整个帝国，红海，地中海，索马里半岛，黎凡特地区，小亚细亚，甚至整个西奈半岛和亚喀巴湾，甚至两河流域都清晰地勾勒在桌面上。
徐丽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3400年前的古埃及人，还是个女人，对北非——西亚的地理环境如此熟悉，对地形描述得如此准确？！
这个时代的人不都认为地球是神Seb的身体吗？据说埃及历史上最著名的史诗冒险是著名的神圣法老哈特谢普苏特的远征开发蓬特？
徐丽菁的心突然一凛。
他不禁对眼前的麻风病人产生了一丝怀疑。
如果说掌握常人难以企及的地理知识是皇室古老而隐秘的传统，那么还有一种解释——这个女人也是旅行家！
一瞬间，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窜到了头顶。这家伙的全部注意力开始集中在公主身上。
“你看，泽娃来了。”女子并没有注意到徐丽菁神态的微妙变化，而是在“地图”上用力地比划着。“从Hignette到东南部，我们必须穿过这片沙漠...但是不远。到海边只需要三四天。我们可以从萨瓦上蓬特人的船，去南方旅行。看，”她身体前倾，划到桌子的另一端。"蓬特人们拥有最好的划桨手...三天，最多四天，我们就能到达这里……”
她的手指停在了现在的苏伊士运河。
“这里有一条河，是一条运河。它从红海到地中海，不是吗？”徐丽菁突然问道。
公主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河？运河？......不，不，我的主，”她喃喃自语。“这里没有河，只有一堵墙，图图莫斯陛下的‘大公墙’...在长城以东，有可恨的希克索斯人，也许还有米坦尼斯人...但是听说北方的赫梯人刚刚灭了米坦尼！这对我们来说绝不是一个好兆头……”
徐丽菁一愣，然后颇为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可以直接到达大公墙，但它离布巴斯蒂斯至少有五天的路程，布巴斯蒂斯是您在渔人之州的统治中心，先生，”公主继续谈论着侃侃。“瞧，我们一路上要穿过几个沼泽地...这里曾经是帝国最富有的地方，出产大量的小麦...太可惜了，都是因为可恶的战争！”
“亚历山大在哪里？”徐丽菁突然问:“我说亚历山大，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女人不动声色，“我没听说过...那是什么？”
徐丽菁没有说话，而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试图捕捉到那张脸上每一个极其细微的表情变化。
“你在看什么？”突然，公主有点生气了。“你总嫌我丑，是不是？”
“没话说！”徐丽菁一愣，笑着说，“现在不是你想这些的时候……”
“那你……好像是在考验我？”一些妇女很恼火。“你想考什么？”
“我测试你干什么？你想太多了，”徐丽菁连忙解释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那个女人好像不知道1000多年后的现代苏伊士运河和亚历山大？我们能排除她是旅行者的可能性吗？
不，等等，等等...
“让我们言归正传，”图雅停顿了一下说道。“虽然我从未去过三角洲，但我对此一无所知。如果你同意按照我说的去做，那就有必要仔细想想一路上的风险。先生，我们都能面对什么样的危险？”
“说吧，我听着呢。”徐丽菁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从希格内特庄园到海边的萨瓦瓦绝对安全，”她小心翼翼地指着地图说。“穿越沙漠最快需要三天。一路上我们必须经过几个小村庄和至少两个绿洲...没事的，大人。这是帝国统治的核心区域，绝对安全。”
“真正的担心是在海上！红海的海面上有海盗。据说他们是一些可恶的亚洲人，我们还不知道的神秘的亚洲人！......蓬特的船队每年都损失惨重..."那个女人的脸渐渐变冷了。"如果我们不幸遇到亚洲海盗，那就真的没有好下场了。我们现在所有的计划都将化为乌有..."
“亲爱的图雅，说了很久，你所有的计划都应该基于一个前提。”徐丽菁尽力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那就是，我们首先要取得那些蓬特海商的信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利用他们的船只，这是可能的……”
“门图神少爷！”公主兴奋地凑了过来，立刻握住了他的手。“这取决于你！你不是刚刚用魔法让那个胖乎乎的胡尼复活了吗？你一定获得了他的完全信任，这真的是个好兆头。这是获得神圣礼物的绝佳机会！蓬特人家是虎尼请来的客人，秘密运送军械...这不是一般的关系！你为什么不利用这种信任呢？你为什么不利用这种关系呢？”
徐丽菁的手被公主长满像鸡爪一样斑疹的手紧紧握住，本能的想抽回，却纹丝不动。
“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同意？”他突然有点慌张。“你怎么知道蓬特人能保证我们的安全？万一他们的船只是一些居心不良的贼船呢？”
“不赌怎么知道？”女人热切地看着他。“除此之外，如果不行，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徐丽菁一下子愣住了。
又赌博了！他最讨厌“赌”这个字！这家伙骨子里就是爱计划，爱预期，爱预见未来，爱看结果，爱一步一步过上安逸的生活。然而命运之神却很少眷顾他，总是让他处于风雨飘摇、惶恐不安的状态。
其实仔细想想。渡江前，“国营渡江旅行社”刘经理不是明确告诉他，这将是一次“历史性的冒险”吗？
冒险绝对意味着未知，意味着不知所措，意味着突如其来的风暴，意味着猝不及防的陷阱——同时也意味着在某些时间段，某些场合，只能赌，不得不赌！赌博可能是快速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想到这一点，徐丽菁就放心了。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完了。
“是的，我同意你的计划，”他大声打着哈欠。“这真是个好主意。那么，我们如何联系到那些蓬特人呢？”
“据我所知，蓬特总共不下20人，护送的是大型驼队和马队……”公主自顾自地说。“你知不知道蓬特人家居然有马……这可是珍贵的宝贝啊！要知道，只有陛下的战车部队才有马匹……”
“马？你是说拉战车的马？”徐丽菁突然问道:“圣王陛下不是组建了骑兵吗？”
“骑兵？”女人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没有，从来没有过……还在等你建。”
“等着我建？”他立刻抓住了这句话。“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你知道什么是骑兵吗？”
"...我不知道，也许是你将来会看到的有趣的东西。”公主的眼睛躲开了。“言归正传。我觉得大家都应该先好好休息一下。狂欢一夜后，他们一定睡得很熟。当胡尼大师点晚餐时，我们可以过去请他安排我们与蓬特人见面。那个胖子没理由拒绝我们…我们能对他们的秘密构成什么威胁？在他们眼里，我们只是去法尤姆买菜的有钱管家，胡妮当然会帮这个忙。那些蓬特人有什么理由拒绝？我们会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我们三个只是一个小伙子，一个柔弱的姑娘，一个长着麻风病的丑女人……”
“我们当然没有任何威胁，”徐丽菁很快接过了话头，“但是我们也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谁会做无益的事呢？”
“好处？”公主茫然地看着他。“是的，我们对他们毫无益处……我们什么也给不了。对此我们能做些什么？”
徐丽菁突然扑哧一声笑了。
“见机行事，”他喊道。“你才停止了说话和打赌！既然是赌博，就不可能策划得这么好！”
女人默默点头。
“我其实挺佩服你的，”这家伙语气一变，开始夸奖。“你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想了这么多的事情，打听了这么多的情况，而我，”他指了指自己的身边，“就睡在这里，和我的小老婆厮混。”
一直站在他身边伺候的塔门，突然脸一红。
“我没有资格像你一样快乐，”公主淡淡地说，“因为我现在是你的仆人。这些都是仆人应该做的。”
徐丽菁不屑地撇了撇嘴。那个女人总是用奇怪的声音说话，这真的让他厌烦透了。
……
周日9点(下午2点)。
蒙图大师(徐丽菁饰)、谢伯特大师身边的红人、底比斯的书记员、因船火而不幸滞留在民间的管家，带着两位女伴，盛装出席了希格内特庄园主人胡尼大师专门为他举办的宴会，以答谢他的无量恩情。
运气好的话，胡尼大师可能会把他们介绍给神秘蓬特的客人——这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结果。
徐丽菁(有生以来第一次)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头上戴着蓝白相间的狮子头巾，脖子上戴着一层又一层用珊瑚、蜜蜡和黑曜石珠子做成的项圈，一身白色的亚麻罩袍，腰上系着一条盖着闪亮铜片的皮带，脚踝上穿着绿松石皮凉鞋，手指、手腕和脚踝上戴着闪闪发光的链子；
这个标准的现代钢铁直男居然是按照古埃及的习俗化妆的——脸上涂了一层香粉，画了浓重的眼线，画了眼影，涂了鲜红的嘴唇——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好吃、好吃、posh的小鲜肉！
美丽的塔蒙也打扮得更加端庄大方——头上戴着一个用黄金制成的朱鹭头饰，假发上的每一根辫子都小心翼翼地抹上香花精油，耳朵上挂着巨大的青金石耳环，脖子上挂着漂亮的紫色圣甲虫护身符；她的脸也被精心画过妆，腮红让脸更饱满更立体，青色眼影让眼睛更深邃更美；一条雪白的吊带鱼鳞裙剪裁得体，将丰满的身材包裹得十分漂亮，而布料上则镶嵌着无数闪亮的不知名宝石，镶嵌着细密的金线和棉线，手臂、手腕、脚踝和脚上各种精致复杂的小首饰，让这个年轻女子看起来十分珠光宝气，奢华无比。
相比之下，公主就简单多了——像往常一样，她用白色亚麻斗篷把自己上下包裹起来，甚至用头巾把脸完全遮住，只露出眼睛；她可怕的左手总是塞在宽大的袖袍里，而另一只“正常”细长的手则漫不经心地遮住了头巾的下摆——这完全可以避免她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在公共场合展示，以及随之而来的嘲笑和羞辱。
三位美味的客人正坐在希格内特庄园的狒狒厅里，这里是胡尼大师举行盛大宴会的地方。
这是一座精致的四合院。
与前厅的空旷、奢华、贵气和铺张完全不同，这个小院略显拥挤和简朴——院子中间的地面是精心铺就的切成方形的花岗岩地砖，而四周的柱子则摒弃了一切多余的图案和装饰，也就是一排光滑均匀的圆柱体整齐有序地站立着——同样的厚度和完美的弧线，很难相信这是3400年前，几乎全靠人力。
“狒狒厅”的其他部分也呈现出无数完美的几何线条——标准的直线，直角，到处都是圆。瞬间，徐丽菁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由3dmax等软件构建的灰黄色几何世界。
世界只有形状，没有细节。
他不得不佩服胖乎乎的胡尼大师的品味——几乎是一瞬间从大到大。看来死胖子并不是想象中的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二代失败者...
“蓬特生活很简单，”公主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他们讨厌一切奢侈品。胡妮绝对是在迎合他们的口味。”
徐丽菁木然地点了点头——非常蓬特的人天性淳朴，他暂时还很难理解这一点。
“如果蓬特人开心，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公主激动地抓住他的手。“先生，我们应该祈求神灵保佑我们成功！”
徐丽菁又郑重地点了点头。
三位尊贵的客人席地而坐，面前是一张样式简单的长桌，桌上摆着丰富的水果、小吃和饮料。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整条巨大的烤鱼——那条鱼似乎有30斤重，占据了餐桌的一大半；香脆鲜嫩的鱼肉上撒满了香料，五颜六色的花瓣和果实堆积在一起，一股美妙的肉香味不停地往鼻孔里钻。
他不停地吞咽，却不敢动一根手指头——所有的主人都没有动手。
胖球的胡尼大师和加卡尔大师坐在他们的头上。胡妮今天的风格和昨天大不一样。他不再是一个肥胖、放荡的纨绔子弟:这个家伙穿着一件绣着金线的奢华长袍，耳垂、脖子、手腕和手指上挂满了能显示他身份的大而闪闪发光的珠宝；为了显示“成熟”，他的下巴被绑上了黄金做的胡须套！
坐在他旁边的希格内特庄园管家加卡尔大师，也是打扮得一脸喜气，总是一副和蔼、热心肠的样子，时不时和主人耳语几句，微笑着向四周打招呼。
在眼神交流的时候，徐丽菁也矜持地点了点头。
老人的兄弟，胡里卡卡尔大师，不在这里。人才是庄园的支柱...也许他又去处理什么“大事”了。徐丽菁一想到那个同样敦实、一脸阴沉的老人，心里就很不舒服。
停顿了一会儿，他试图保持一种严肃而矜持的表情。
就在他对面坐着一排衣着朴素的“大胡子”。那就是今天宴会的主角——蓬特。
那是十个黑皮肤的人。他们的“黑”不同于努比亚人纯粹的“黑”，而是呈现出黑中带红的奇特肤色。
他们瘦弱的身体被一件宽大的白色罩袍包裹着，这让他们感觉相当脆弱。
他们没有努比亚人那种典型的塌鼻子厚嘴唇的“黑”模样，却有着一副高鼻梁深眼睛的欧式模样，眼睛呈现出一种深邃的蓝绿色……最引人注目的是，每个人都留着浓密的胡须。
多么奇怪的种族。
徐丽菁拼命想从自己有限的人类学知识中找到一个对应的范畴，却可耻地失败了。
的确如公主所言，这群蓬特人衣着极其朴素——每个人都像印度锡克教徒一样裹着一个大头巾——浑身上下只不过是一件白袍——这与在场衣冠楚楚的“埃及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似乎更矜持和害羞。他们甚至不看面前堆积的丰盛食物，而是专心欣赏院子里的表演。
就在这时，铃鼓欢快地响了起来。很快，一群奇怪的“矮人”从角落里冲了进来，开始随着节奏摇摆着身体，做出整齐划一的动作。
侏儒！
徐丽菁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一个矮个子黑人，一米二三左右，但绝不是一个身体畸形的“矮子”。那些人身体比例正常，只是头和肚子稍微大一点。他们是一群正常健康的黑人孩子！
但是那些人绝对是成年人！一眼就能看出她们是女性，独特的性特征极其明显。
奇妙的侏儒？徐丽菁的脑子里一直纠结着“俾格米人”这个词。他从未见过著名的“口袋黑”种族，也不知道这个神秘的种族是否应该与眼前怪异的小人有关联。
他不禁感慨:有很多古代就有的东西，现代人真的想象不到！
响亮而委婉的笛声突然打断了徐丽菁的遐想。
在院子的角落里，两个女“矮子”开始用某种笛子吹奏起悠扬的曲调，这群女“矮子”随着节奏慢了下来，开始翩翩起舞。
作为一名中国传统民乐爱好者，徐丽菁的目光被两支笛子牢牢吸引。
笛子的形状和中国现代的竹笛一模一样，音色也差不多——真的很奇怪。我从来没听说过古埃及哪里产竹子。
伴随着笛子美妙的音乐，娇小的舞者们优雅地舒展四肢，摇曳腾跃，造型千变万化，动作行云流水——恍惚中，徐丽菁觉得自己在看舞剧《丝路花雨》——舞者手腕和脚踝上的铃铛叮当作响，与婉转的笛声和铃鼓声相得益彰。它真的很美妙。
这家伙不禁暗暗叫好——昨晚放荡派对上扭着腰拼命摇着胸的舞者都是些什么人？那些人充其量就是“风骚”，这些精致的小黑美女只会跳舞！
他再一次佩服胡尼大师——那个胖子真的很有品味。他“玩”的时候真的很开放，“收”的时候真的很能装！
曲终，矮个子黑衣人以训辞出，梁上笛声铃响，人人沉醉。在场的“埃及人”过了好一会儿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而蓬特人只是矜持地鼓起了掌，大家都很自豪。
“这些小美人是尊贵的蓬特客人带给辛希布大人最珍贵的礼物！”胡尼大师站起来大声宣布:“我们提前看到了宝藏，这真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恩典！为了这些美妙的美女，为了这美妙的舞蹈，为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让我们一起喝一杯！”
人群怒吼着。徐丽菁也跟着举起满满一杯酒，嘴里大声说着赞美胡妮的话，一饮而尽。
大家又迷茫地坐了下来，开始品尝桌上的美食。
徐丽菁慢慢撕了一块烤鱼塞进嘴里——这鱼看着闻着都让人垂涎三尺，吃起来又甜又腻！一块鱼使劲吃，饥饿感顿时消失。
他拿起一杯酸甜啤酒开始慢慢啜饮，同时偷偷观察蓬特人的动作。
毫无悬念。胡尼大师明确支持他的希望和诉求，他一定在第一时间把这一点明确传达给蓬特人。
蓬特人的反应是什么？
那些愿意参加这样的宴会，愿意和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面对面坐着的人，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是个好兆头！
那么，如何在这样的场合说服他们——从开始到现在，那些神秘的“大胡子家伙”始终和自己保持着不冷不热的距离，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
徐丽菁的心里一直在疯狂打鼓。那些瘦骨嶙峋的大胡子不同意怎么办？这三个人该何去何从？一想到这个，他就如坐针毡，大热天起鸡皮疙瘩。
徐丽菁悄悄摸了摸公主，用眼神示意她——大家都吃吧，这样她才能和对面的家伙进入实质性的“接触”阶段。他期待这个女人精明的脑子，瞬间能想出什么招数。
但是公主用一种白痴的眼神回头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在念——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徐丽菁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但又无可奈何。两眼之间，他突然看到蓬特人旁边的几把弓——正是今早公主闯进房间给他看的那把同样“军用”的强弓！
仿佛一道霹雳划过夜空，他的头脑顿时一亮，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