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智慧》第三章 聚会 免费试读
“老同学，好久没在一起了。明天3月8号过来吃火锅。”听到初中班长王大头的邀请，我欣然接受。我整天被困在小屋里，与外界隔绝。有这个机会见见老同学，放松一下，是一件好事。会议地点定在班长家，我们可以在那里吃饭。如果我们很随意，很亲切，很开放，就很容易感受到欢乐的气氛，老班长很贴心。
走进老班长家，客厅里来了很多人，大家都在叽叽喳喳。王大头用夸张的方式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表示欢迎，而拥抱是王大头女生的常规仪式。我挣脱了王大头的怀抱，一边拖着外套，一边说:“不好意思，进门脱衣服有点快。”学生们会意地笑了。
沙发一角坐着一个男人，黑色休闲裤，黑色半袖衬衫，微凸的肚子，浓眉，戴着眼镜。他矜持地笑了笑。
“这是——”我主动迎过去。
"秋苹的丈夫李志是一名警察."王大头介绍。
李志俯身接住我伸出的手，轻轻握了握。
“我给你看看，李志喜欢画画，你懂画画，看看怎么样？”王大头他抢过李志的手机，翻出他的作品照片给我看。
我俯下身，用王大头的头贴着，扫描着手机里储存的照片——水墨山水之类的作品，大多是临摹，一笔一划，没有内在的神韵。但作为一名警察，我对绘画的痴迷让我印象深刻。
“这幅画真好！这么精细的笔法，一般人真的做不出来。”我冲到李志猛面前夸了一句，极力在眼神中表现出真诚。
李志显然很受欢迎，说:“我就是喜欢这玩意儿。我和大鹏一起在计算机里学习，花了一万多学费。”
“很少见。在这个浮躁的时代，能够做到自己做的事情，可以说是泥沙俱下，一尘不染。”我会继续喂。
“过奖了，过奖了！加个微信，回头问你。”李志成了我的微信好友。
“明天，我请你吃饭，秋苹说了好几次，请你玩得开心。好吗？”李志看了王大头。
王大头欣然同意:“好，明天。”
同学们早就盛传秋苹和李志人到中年一见钟情，千丝万缕。经过艰苦的奋斗，他们终于摆脱了原有的羁绊，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谣言真假无解，我就白听了。
随着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咚咚”声，华阳习惯了扯着嗓子说话。人未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先送他们:“大家都到了！今天我是‘跟我停’(方言:我已经喝多了一点。)来。”每个人都把头转向门口。华阳也像往常一样把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露出她宽阔的前额和羞红的小脸。但今年的班花一度被几个男生错过。
“几点了？只是‘不喝了’(方言:有点醉了。)? "王大头用熟悉的语气打招呼。
“吴老板，我爱人，他朋友从南方回来，在我家住了三天。他今天早上回来时，正好赶上3月8日的节日。他不能喝一杯吗？”华阳·扎扎胡胡，高高低低，甩掉外套，躺在单人沙发上。
大家都在胡说八道。秋苹从手机里拿出一张照片，让王大头的妻子张莉过来看看。张莉也是我们的同学，他们是我们班唯一一对和好的情侣。
秋苹指着照片中的男孩说:“那个年轻人呢？够帅吗？一汽的工程师，长春有100多平米的房子。这次让你姑娘注意了！”
张莉的女儿痴迷于宗教事务，对男孩不感兴趣。她三十多岁了，仍然一个人生活。张莉看着照片上的人，还没等她说什么，华阳突然责怪地看了秋苹一眼:“同学聚会不要谈房子和车子，把那些没用的东西收拾干净！要说房子多，我们同学蒋勤的房子最多。那是真有钱，十多套房子。不要！就是二十多套房子！”他一边说，一边在空中晃着胳膊，好像要把别人的话题扫到外面去。
“同学在一起，不就随便聊聊吗？不用这么担心！”张莉显然想继续引入对象的话题。
“多少辆车，多少个房间，那是过去，不代表现在，要活在现在！明白吗？”华阳的双臂在空中舞动，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刺耳。
准备吃饭了——王大头的声音结束了一轮争论。茶几中央摆放着一个方形的大电火锅，茶几周围摆放着各种食材:牛羊肉猪肉切片、胡萝卜切片、红薯土豆泡水、金针菇、鲜香菇、宽面、腐竹段、豆腐干、豆腐皮等。分别放在一个盘子里，蔬菜如娃娃菜、菊花、香菜、油麦菜和菠菜混合在一个盘子里。熟芝麻、花生碎、芝麻酱、红方、香油、香菜碎、葱花、姜末、蒜末等。大家根据自己的喜好调配蘸料，称赞王大头准备工作做得很好。火锅里的水一直在翻滚，葱叶、黄姜片、火红的辣椒漂浮在水面上，热气飘到空中，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肉片放入锅中，香气四溢。然后，我吃了饭，出了汗。过了吃喝的“高峰期”，大家都有点懒了，就各说各的。
“现在价格涨了很多，这张桌子也赚了很多钱。”
“你要是一直这样吃，1000多块钱的退休金，吃两次，就完了。”
“现在一个月一千多块钱，什么都做不了。”李志说。
“够一顿饭，刚好够吃。”我赶紧回复。
“我就是爱在网上买衣服。我告诉你，买衣服是会上瘾的。”秋苹突然改变了话题，炫耀的目的不言而喻。
“秋苹每天都收到快递。来我家看看，衣柜里全是她的衣服，裙子也不知道有多少。”李志不失时机地补充道，排场值瞬间飙升。
夫妻俩真的很合拍，一个乌龟一个绿豆，眼对眼比例100%。
华阳突然大声喊道，“我一个月只有一千多块钱，而且我的生活安排得相当好。有钱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有你的钱，我不会借给你。为什么说这么多废话？来，喝！”说完，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大家要一起“喝”“喝”，气氛有点尴尬。
“我们喝杯酒吧。今天很好喝。明天我邀请你们所有人，明天这里的每个人都将在秦湘花园和你们见面！”李志举起一杯，“滋儿——”杯里的酒见底了。
“好的，明天见！”王大头和其他几个同学应该互相举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我还没喝够。给我倒酒——”华阳拖着长音尖叫道。“王大头，你家没酒了吗？”
“酒，有的是。不过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明天再喝。”王大头赶紧把事情办好。
不知道当年的男同学是不是占了班花的便宜，但可以肯定的是，从来没有男同学娶过她。华阳后来嫁给了一名司机。司机很高，通过了外貌协会，但是司机只会开车，钱一直赚不够。同龄人忙着赚钱养家，华阳也忙着打扮，抽烟喝酒打牌，享受洗浴中心的特殊服务，享受全职太太的生活。但不像那些一起穷过的人知道的那样，如果你缺钱，你们就不可避免地要吵架。吵多了会认同自己，所以会加分，分了，分了打，打一辈子。有一天，两个人又吵架了，司机再也没回来。几天后，我在太平坊看到了尸体。原来司机在路边突发心脏病。路人发现后，120赶到，人已经死了。甚至这个家庭都负担不起葬礼的费用。最后司机哥哥交了5000块钱，把弟弟送了出去。接下来，房子要拆了，要盖新房子。其他人的家会欢腾，但华阳会悲伤。住新房，要交几万块钱，口袋却空空如也；不要新房，拿一小笔拆迁款，住哪里？无论如何，花了四年时间才把房号弄下来，也只有靠着女儿打工赚的钱，才堵住了买房的窟窿。在王大头组织的同学聚会上，华阳和两个当了老板的男同学搭上了线，含泪向老板同学诉说了自己的悲惨境遇。老板表现出同情心，每个人都借给她一些钱。华阳拿了钱，一次性缴纳了社保。当然，这笔钱一直没有还。现在华阳靠每月1000多元的养老金生活。她值得怜悯吗？我不知道。但我们是同学，聚在一起只是为了好玩。要尽量照顾大家的情绪。
“华阳，你曾经是最好的歌手。那首歌不久前很流行。它叫什么来着？那是‘前半夜喝酒，后半夜喝醉’吗？”我迅速寻找新的话题。
“我知道，好像叫什么泪球。玻璃杯是高的，玻璃杯是底的——下面是什么字？”华阳接过话头，开始唱歌，唱着唱着，忘了歌词。
“为什么不唱那首歌，可可托海的牧羊人？”我继续为华阳寻找台阶，因为这首歌已经在街上臭了(方言:这首歌到处都在放。)，一般人都会唱。
“对，对，对。”华阳又唱了一遍，我在忘记歌词的地方继续唱。跌跌撞撞之后，我设法处理了一首歌。
“我也喜欢这首歌。经常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你一定会唱这首歌。大家一起唱吧，以你为中心。”李志故意把我推到前面。
“我想起那首歌的歌名《杯中之泪》，我会唱。”华阳抓住那个女人，提高了嗓门唱了起来。
可能是醉酒的缘故，唱歌跑调，声嘶力竭，唱歌效果真的很差。大家都找个借口走了，有几个躲在房间里休息。两个进厨房私聊，有的躲在卫生间解决三急。张莉和我挤在沙发上，寻找“可可托海牧羊人”的歌词。
“你能不能别唱了？太可怕了！”李志冲着华阳喊道，声音里带着不悦。
华阳声嘶力竭地喊道:“如果我想唱，我就唱，这不关谁的事！”然后我用不同的口音尖叫了一会儿。
“你别唱了，好吗？你快把我逼疯了！！!"李志的焦虑指数明显上升。
华阳不让:“我唱我的歌，你在乎什么？”华阳尖锐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喉咙，但他仍然没有放弃。
“我叫你不要唱！”李志站起来，红着脸喊道:“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心烦！”
杨用眼睛白了李一眼，又把眼皮合拢，语气倨傲:“你们这些狗男女，我凭什么要听你们的？”
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华阳这次是禁忌。
“再说一遍？”李志走上前去，压着怒火，提高了嗓门，微醉的脸也变紫了。
“不用你管！我来唱！”杨指着李志，把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疯狂地唱着，结尾故意拐了个弯:“为什么我想得那么美，为什么我活得那么累……”
李志突然冲上前去，对准华阳的胯骨，飞起，只听“呼呼”一声闷响。华阳的身体向后一仰，他的头撞到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敢打我！我还不能收拾你！”李志愤怒地指着躺在地上的华阳。
华阳似乎刚刚明白发生了什么，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对李志冲大喊:“* * *(国骂)，你为什么打我？我对你做了什么？我的手下从来没有这样打过我。”
“还得瑟是不是？”李志指着华阳，走上前去，试图继续推销。
看着华阳痛苦的样子，我赶紧抱住了她。华阳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七七八八，他的身体像弹簧一样一次又一次地跳起来。旁边的门上有一条裂缝。我用脚把它踢开，甚至把华阳拖进了卧室。我嘴里安慰着我:
“华阳，你现在正处于冲动阶段，你不能发表声明。冷静下来再谈。”
华阳甩开我，向门口跑去。我赶紧起身，又把她扔到床上。我的胳膊无力，没有力气。
此时客厅里的李志还在气呼呼地骂着七八句:“华阳，你这个要挨打的老太太，有本事你就出来！”
幸运的是，张莉这时闯进卧室，尽力拉住华阳的胳膊，代替我。华阳使劲扭动着身体，张莉的胳膊被甩到了一边。华阳冲着张莉的脸挥了一个嘴巴，站起来跺着脚声嘶力竭地喊道:
“你跟我在一起干什么？那个混蛋打了我——你们都是势利小人！你们看到他厉害，就都偏向他了！”华阳把每个人都骂了进去。
张莉抓住华阳的胳膊，让华阳什么也别说。华阳瞬间低下了头，咬住了张莉的上臂，嘴里发出“嗯——”的咬牙切齿的声音，显然是野兽发出的咆哮。
好像没那么容易平静下来。我们必须把这两个人分开。客厅里，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安慰李志，所有鼓励和讲道理的话都是对牛弹琴。李志摇摇头，嘴里重复着那些话:
“敢叫我？敢用手指头跟我说话？”
“以为没人敢收拾你，是不是？今天出来说说！”
很明显，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走上前去，笑着握住李志的手。“今天咱们第一次见面。帮我一个忙。我们单独到外面谈，好吗？”
李志看着我说:“好吧。”但他仍然一动不动，不停地喊着:“华阳，出来，今天我要和你说话！”
我说，“你可以以后再跟华阳谈，现在跟我出去透透气，嗯？”我看着李志的眼睛。
李志不喊了，情绪指数呈下降趋势。
我接过李志的外套，披在他肩上，牵着他的手，慢慢走出了门。地上的雪还没有融化，风很冷。我总是用手挽着李志的胳膊，像两个认识很久的老朋友。
“我输了，我没那个能力，一个女人把我吓跑了。”李志的身体抽动了一下，声音忽高忽低。
“让一个女人，不胆怯，有男人的风度，这就是谦让。”我看着前方，用平静的声音说。
“敢惹我，她不能再在这附近住了！”李志开始说狠话，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也看看你。我们有相同的个性。冷静下来再说吧。”我还是平静的回应了。
不管李志说什么，我都一本正经地回答，告诉他过两天再做决定。李志跟着我的节奏慢慢向前走着，嘴里说着狠话，情绪渐渐缓和下来。我仍然挽着他的胳膊，像一对夫妇。但是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作为警察，你要时刻面对小偷小摸，打架斗殴，一定要用拳打脚踢的方法。那些违法乱纪的人看到警察和猫就像老鼠一样。有几个敢叫？用拳头和脚解决问题已经成为习惯了吗？我想到了“浩恒”这个词。这是职业病吗？就像一个老师喜欢在家里训老公，跟孩子讲道理一样？华阳真的不能被欣赏，但也轮不到同学的老公来打吧？毕竟，华阳是个女人。大男人和女人打架是什么本事？左手拿着调色盘，右手画画，脚下却果断出击，这个形象真的很矛盾，很牵强。
“今天好尴尬，不好意思让你笑了。”李志仍然跌跌撞撞，但头脑逐渐清晰。
我微微一笑:“没事。”
"公共汽车来了。"李志指着一辆豪华八座商务车，司机把车开到我们这边。李志向挥了挥手，“我们明天照常吃饭，不见不散！”
邱平和王大头及时赶到。秋苹上了公共汽车。每个人都挥手告别。
李志拉着王大头的手:“今天让你为难了。我很尴尬。对不起明天我们一切照常。”
汽车开动了，大家挥手告别。
我和王大头站在寒风中，一动不动。
“明天我不去吃饭了。”首先表明我的观点，我不会给“浩恒”们支持。
“大家的情绪都需要冷静一下。”王大头和我达成共识。
华阳终于不哭了，被她的同学送回家。
每个人都在谈论以前的许多聚会，华阳经常借酒浇愁，到处砸东西，发泄他的怨恨。她的不幸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她不能责怪别人。她很乱，却看不到别人过得好。她就是故意找不到幸福。似乎每个人都已经厌倦了华阳，只是因为同学们的好意，很难说什么。
女人一般被称为弱势群体，被男人打的女人更值得同情，但今天大家的看法有些暧昧。你是否想到「穷人必有可恨」这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