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故事记录沉思》6.我妈妈说我是幸运的 免费试读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大海的。他让我摸他。那是他的手臂。天气非常热。
当我一岁的时候，我的眼睛感染了一种细菌。
我妈妈说我很幸运。这里很多人都感染了这种病原体而死去，而我只是失去了双眼。
我妈告诉身边的人，我的孩子还活着。
他们说，还不如死了。
从我记事起的每个晚上，妈妈都会给我讲故事，有些是她的故事，有些是她拿着书看的。听完故事，睡着了还会做梦。
比如水壶是一个灰色的球，在一片雾蒙蒙的烟海中跳跃。其实在梦里看不清楚，但心里是这么想的。
我妈妈在市场卖鱼和活鱼。她杀了他们，然后卖给其他人。有的人给自己买，自己剪，但也有很多人让我妈剪。有时我坐在后面。听到啪、啪、啪的声音。妈妈叫我不要乱跑，说这里人多，会有坏人把我带走。我不会动的。我不怕坏人。我怕我妈会砍我。
有光感，但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妈攒了两万左右的钱。我可以戴上一双人类创造的眼睛，不是别人脸上摘下来的，也不是天生的，而是科技发展出来的。那双眼睛也会流泪。
我在等待，但我已经习惯了。我不觉得自己有多难过。我能感受到他们的同情，但他们不知道。我只是想了解梦里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比如追到水壶。简单对比一下就可以了。
我母亲是个罪人。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简而言之，她被判活了22000年，别的什么也做不了。她到死都要为人类剁鱼。在最后一天的一分一秒，她会自动去垃圾堆，然后把自己溶解，化为烟雾。
我也是罪人，因为我活了下来。那几天，妈妈一直在晚上虔诚地为我祈祷。人类说我母亲欺骗了上帝，她的女儿活了下来。就这样，我和我妈一样，被改造了。到时候判与她自动解散。我不能上学，我没有朋友，只有我妈，我妈的故事和剁鱼的声音。
但是我妈妈比我早一千年来到这个世界。我是她接走的孩子。我的身体充满了恶臭和细菌。她给我洗完澡，把我放在一个鱼缸里，里面全是鱼苗。她可以放心，她想让我玩鱼。我妈妈告诉我的。我问她，鱼和我一起玩吗？
我妈说，小鱼一直围着我，转啊转。
妈妈除了剁鱼什么都不会。
她切鱼的时候，我坐在后面。
天快黑了，市场关门了。我们回家。
我们不吃饭，是因为转型。
但是我们可以吃，但是没有任何味道。
妈妈说该吃晚饭了。
我只觉得嘴里嚼着什么东西，什么都行。
我也长不大，还好只是身体，不是想象。
子迪是人，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贵族。他经常来我妈妈这里买鱼。主要是他会免费给我们带书。这比什么都好。晚上有新的故事。我妈妈认为他是个好人。我也很喜欢他，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妈妈的欢笑和感激之上的。
因为罪恶，我哪儿也去不了。我只能跟在妈妈屁股后面，听着切鱼的声音和市场的喧嚣，感受着听不见的时光。除非人类带我去。
就这样，我知道子迪。
但是每次子迪都只能带着我，因为我是个孩子，虽然我已经被改造了。妈妈不能去，我不开心。但是我妈妈说她去过这个世界的每一个地方。我觉得很安心。
子迪说，我妈以前是人类。
我问，原来我妈以前是贵族。
子迪告诉我，不是每个人类都是贵族。这个世界长期以来一直充斥着来自富人的毒品。没有所谓的贵族，只是他们不愿意有我妈和我这样的人。
在我心里，我以为贵族就像故事里的仙女一样。他们有魔力，有爱心，有尊严，有对动物的爱。他们不会像我妈妈一样切鱼。
我问子迪大叔，那是什么声音？
他说，你面前是大海。
我听说过大海。
我想触摸大海。
子迪带我去的。
他告诉我品尝海水。
我说，没品味。
子迪说，邪恶的人类。
我说，我感觉你不像人类。
子迪说，其实我在等转型。
我说，那样的话，你就不是贵族了，可能每天都在切鱼。
他有心事。他说，有一头野兽撕裂了我们的文明，最后强奸了。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羞耻。
我问，什么是羞耻？
子迪说，海水的味道。
我说，海水没有味道。
子迪说，所以希望改变。
子迪活不长。他吃鱼很有味道。他临死的时候，悄悄给了我妈一些我们用不上的东西。他让我们躲起来，说联网功能已经废了。那东西里面藏的故事可以读两万年，还有子迪我自己写的东西。
本来子迪是要和我妈结婚的，想着这个。他也可能被改造。我梦见我们三个人住在一起，但是我妈拒绝后，我就生气了。我妈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你是个坏妈妈。
妈妈说，你不懂。我一点也不爱他。
我说，但是我爱他。
我告诉子迪你嫁给我也一样。
子迪嘲笑他说，还记得你妈的拒绝吗。这是一份礼物，也是我死前最好的礼物。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然后子迪没来，就死了。我妈妈和我不能参加他的葬礼。那天晚上，我和妈妈约定，今晚我们只看子迪写的故事和诗，这样就可以怀念他了。
在巷子里迷路的人只知道回家。
他们的笑声随着雨声回荡。
我问妈妈，雨能听懂我们的笑声吗？
妈妈说，不知道子迪怎么想的，可能吧。
子迪现在说的是妈妈的声音。
子迪说。
我记得那天晚上，窗户上的蝴蝶，
它翅膀的图案就像迷宫一样，颜色千奇百怪。
我等她飞走，她却不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动。我会找到她的。
我不在乎她。我想活下去。我想了解死亡。
我以为有一天我回来的时候她会飞走。
我从没关上那半扇窗户。
有时候在口袋里吹。
过了很久，她从窗户掉了出去。
她被太阳晒干了。
也许她那天就死了，但我以为我们在交流。
我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
准备去寻找她的故事，她的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