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明月祭河山》第十六章 老兵之道 免费试读
刚过中午末央，三个人就上路了。虽然老广昌特意从屋里拿了一床被子，半躺在轿子里的座位上，末央还是不舒服，长腿既不蜷也不伸。他穿着一件绿色的布领长袍，皮鞋，头顶深色的方巾，两道剑眉更加醒目，或者说他的思想发生了变化，眼神变得炯炯有神，使他的面容更加刚毅，身上其实隐隐有股英气。
马车在石板路上颠簸着，蝉坐在轿外的轴旁。过了一会儿，她失去了坐轿子的新鲜感，睡着了。老广昌见了咕噜一声:“这孩子……”
“怎么了？”末央撩起前面的帘子问。
老广昌示意他去看蝉，末央笑了笑，起身把蝉抬到轿子里，放在被子上，让他躺下。他下了轿子，坐在竖井的另一边，身心顿时放松下来。
“什么时候到塘沽？”末央问。
“晚上应该能到达。叶，你也糊涂了，到了轿子里一会儿时间就快了”老广昌道。
“我不困，我跟你聊”末央说:“老广，你当兵这么多年，打过仗吗？”
“今年还可以少打仗。我年轻的时候跟着我的官跑来跑去，从来没见过血。”
“那怎么会弄成这样？”末央。
“唉，”老广昌叹了一口气，“你要怪我，我就张嘴好好抿一口，要不然你现在也不敢说，但你应该做点什么。”
“老广，战场上应该有吧？”
“保命应该有一套”老广昌嘿嘿笑道。
“战场上的首要原则是先保护自己，再消灭敌人。战场上保命也是技能”末央赞。
老广昌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转头呆呆的看着末央。末央却低头看着眼前的风景。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面追了上来，从车旁经过时，末央看了看骑手，骑手也在扭头看末央。那人的脸被一块黑布蒙着，只剩下一双眼睛，四目突然撞在一起，一下子闪了过去。
“看路，看路……”末央突然提醒老广昌叫醒他。
被惊醒的老广昌盯着疾驰的战马说:“这不是巡抚府里的一撮黑吗？你这么急着去哪儿？”
“一撮黑？你说的是人还是马？”末央问。
“那是总督的马，叫一撮黑。它的尾巴上有一撮黑毛，特别显眼。常州的好马我都认识。”
“你马上就认识人了吗？”。老广昌摇摇头。
“老广，我需要你这样的老兵。这酒该喝就喝，不该喝就少喝。”末央看着前方，似乎在自言自语。
老广昌一言不发地盯着前方的路，但他站得笔直。
“喂，老广，那天晚上你看到的那个日本贼长什么样？”末央突然看着老广昌问道。
老广昌想了一会儿，说:“我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即使火光一闪，我也看不清楚。感觉和我们没什么区别。都是高的矮的胖的瘦的。”
“你没听到他们用什么语气说话吗？”
老广昌突然愣了一下，说:“那些人在喊……对了，我怎么没听出日本贼的口气？”他略带困惑地看着末央。“这些日本小偷大概会说我们的中文。”
末央我怀着紧张的心跳了起来。那天晚上在谷野山脊遇到的那些日本小偷从头到尾说的都是日语。
“晚上去的日本贼多吗？”末央再问。
老广昌点点头。“从街上到院子里，至少有一百人”。
“日本贼这么多，这不是小股土匪嘛”末央自言自语道。
“叶，我们该找什么样的证据和证人？”老广昌问。
末央陷入了自己的沉思，没有回复老广昌。太不可思议了，这么多会说中文的日本大盗，不远千里来到塘沽设计抢劫数万银两，然后全身而退。末央摇摇头，说出了不可思议的话。
“你说什么？”老广昌问。
“我的意思是，如果这些日本小偷是这一带的土匪怎么办？”末央突然说的话让我吃了一惊。
老广昌不以为然:“这附近的倭寇和土匪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是强盗。”
“老广，你要想搞清楚那天晚上到底来了多少日本土匪，你能找谁？”
老广昌说:“如果你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找邮局的程颐可能会说清楚。”。
“驿丞是多大的官？他晚上住在驿站吗？”末央问。
老广昌嘿嘿笑着，“程颐和我一样，只吃工资，太可恶了。一般来说，他会离开这里三年，并且带着孩子住在邮局结婚。所以，程颐应该更清楚。”
随着太阳西沉，路上的商务旅客逐渐稀少。
“到那里要多长时间？”末央问。
“真快，今天的路很平坦，行驶平稳。估计半个小时就到了。”老广昌又抖了抖缰绳。
跑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条河，紧挨着河的对岸是一栋房子。老广昌说:“我们到了。塘沽就在河对面”。
当我们到达桥时，汽车慢了下来。老广昌从竖井里跳下来，拖着马笼子慢慢过桥。下了桥，拐到街上。
已经是傍晚了，塘沽的街道上人烟稀少，街边的店铺早早就布置好了，只有一两家杂货铺和小米店透着黄色的月季花。老广昌牵着一匹马，停在一家挂着灯笼的店铺前，对末央说:“莫大爷，就住这客栈？”
末央他这才看清，灯笼正面写着“迎宾”四个字，他也跳下了竖井。一个服务员从店里迎出来，说:“客人到了。你是去吃饭还是留在店里？”
“待在旅馆里，”老广昌说着，转身撩起轿子的帘子，喊道，“真的可以睡了。把被子折下来。”
这时，另一个男孩出来，拖着马的缰绳绕过侧门，进了后院。“先给马喝点水，再喂它，”老广昌告诉他。
老广昌向一个人要了一个房间和一个小房间，他和蝉就住在小房间里。
末央走进楼里，那人端进来一盆温水。请末央擦脸洗手，然后再送一壶热茶。会意也拿着一个包裹进来了，把它放在床上。
末央问:“老广呢？叫他也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