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岛人》第二章 免费试读
竹楼总有三层，四面大开着窗户，窗外挂着鱼皮，满楼乱丢着木桶，墙上挂着奇怪的海洋动物的骨头。
楼里没有常见的海腥味，却有一股淡淡的自由流淌的血腥味。
在一栋巨大的竹制建筑里，除了两三个在外面忙着晒鱼皮的少年，没有一个人。
乌横上了楼梯，去了三楼。只见一个剃着光头，留着长胡子的瘦老头蹲在一个桶前，不停地拨弄着。老人看了他一眼，继续摆弄桶里的东西。乌横看到这里，我找了一把竹椅，默默坐下，没有说话。我闭上眼睛，开始休养生息。
过了一会儿，老人不动了，用抹布擦手。
“这次你看到了什么？如果墨鱼晚回来一天，你的精神就散了。”
老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像刀子在玻璃上来回刮，很不舒服。
乌横从凳子上爬起来，走到老人身边，小心翼翼地告诉他看到的两只庞然大物，以及恍惚中看到的景象。
听完之后，老人站了起来。“有些事你可能听说过，但我还是想再说一遍。”
“几千年前，我们人类和神之间爆发了一场彻底的战争，当时我们还拥有土地。最终，我们以惨痛的代价赢得了战争。我们推翻了祭坛，驱散了神灵，砍倒了巨树。然而，神毕竟是神。他们用最后的肢解来制造巨大的波浪。地球被撕裂，海洋从那时起变得动荡不安。诸神死后，怨念化作黑雾笼罩人间，遮天蔽日。从此，我们再也没有土地，再也见不到太阳。那时候我们只能蜷缩在那仅存的几个小岛上苟延残喘，在黑暗中哭泣。”
老人停顿了一下，好像想给乌横一个消化的时间。
“然而，我们的祖先制造了‘灯’，驱散了黑雾，迎来了阳光。有了‘灯’，我们后来的人就诞生了。”
“当人类在‘灯’的照耀下茁壮成长时，仅有的土地已经不足以让我们生存。有些人，甘于堕落，接受污染，从人变成了鲭鱼，但更多的祖先选择了出海。他们穿越汹涌的海浪，撕开黑雾的封锁，猎杀敢于站在他们面前的海洋动物，找到一个又一个岛屿，点亮一盏又一盏‘灯’。“灯”是生存的希望，是我们在这个孤独世界的“锚”。无数人追随着前者的‘灯’，继续向外探索。这就是我们今天的原因。”
乌横思绪发散，想到了一直在岛上漂浮的巨大光球。
老人缓和了语气，缓缓说道
“这些人，我们称他们为寻岛者。”
“也是一个探索者”
“寻岛者，寻路者，殉道者？”乌横看起来很专注，但是脑子一直转。
“你知道你回来时裹着的那个东西吗？”
“我听鱼头说，它看起来像触手。”
阿姆走到一边，从一个盒子里抽出一只手臂粗细的东西，用不同的方式扭曲着他的触角。
“就是这个东西，你看到的大章鱼的触手。”
乌横张开嘴想说点什么。
大阿姆罗继续说道，“你想问它为什么这么小，是不是？它脱离了身体，剩下的身体缺乏神性支持它保持那种形式。”
“按照惯例，这是你的成年礼。你是选择用还是从我这里再买一只海兽？”
“等等，大阿姆，你说的是‘神性’。”
“你看到的这只章鱼和鲸鱼都是神。在死亡之前，众神分散了他们的血液，企图有一天复活。”
乌横继续问“那我们不是准备好了吗？”
大阿姆咧开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你觉得‘灯’的灯油是什么？”
乌横突然无动于衷，我们猎杀了诸神，但最后还是要靠诸神之血生存。
“告诉我你的答案，是否要用这根触手作为你最后的祭品。”
乌横想起那个遮天蔽日，搅动大海的雄伟身影。
心横“是的，大阿姆，我就用这个触手。”
阿姆罗盯着乌横，两只浑浊的眼睛一动不动地说道，“最后一件事，你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是什么吗？三百年前，我们有十三个大岛，四十五个中岛和数百个小岛。现在，我们被留在一个小小的水村里，依附着悬崖峭壁和残存的岛屿，每年提供我们的服务，离开军队，用各个民族的生命所猎杀的海洋动物来换取我们的生存。”
说着，深吸了一口气。
“你是今年活下来的最好的人。你知道我们现在最需要什么。你愿意出海，为你的人民找到一种生活方式和一个岛屿吗！”
“从前的人……”
“没人回来。”
乌横一连串的画面浮现在脑海。
成人祭结束后，哥哥擦着他的短矛，妈妈默默地帮他收拾，爸爸坐在一旁一言不发。那时候他九岁，已经完全融入这个家庭，只能跟着一起沉默。
第二天醒来，弟弟不见了。
这个世界上，生活太苦，人生太累，生死不稀罕。
几经探索，他还是一无所获，于是默许并习惯了没有我哥哥的生活。
一年后，父亲下海未归，母亲难过得再也起不来了。
把母亲的尸体放进船里，让它随波逐流。乌横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这是他渡江以来的第一个家，有连绵不断的竹筏，有古板的父亲，有泼辣的奶奶，有健谈的哥哥，还有一直在帮他的人，在水道里乱窜的孩子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