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地自容》第五章 这算是爱情吗 免费试读
工厂的生活无疑是沉重而无聊的。梁清波更是如此。
每天下班，他就倒在床上，不想动。
厂里没有年轻人，甚至还有两三个比梁清波小的小伙子。所有这些年轻人都充满了活力，用之不竭的能量和热情。人们只要一下班，就会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溜到小县城的热闹地方去挥霍青春。溜冰场、电影院、游戏室大概是他们最喜欢的地方。他们不愿意搭理梁清波，觉得他很无趣。
梁清波很少进城，除了县城的新华书店，他似乎无处可去。
书店里的好书太多了，但是他缺钱，但还是咬咬牙买了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实在是迫不得已。
我不记得打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梁清波早就怀疑他不正常了。
身体似乎总是处于亚健康状态，经常头晕耳鸣，有时还会出现严重的偏头痛。还有就是消化系统的问题，有时候肚子莫名其妙的疼，经常便秘，但是不便秘的时候每天都拉肚子。他经常会不由自主的想，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会不会很严重，但是他害怕去医院，知道那不是穷人可以随便进去的地方。
但与精神上的痛苦相比，这些身体上的不适根本不值一提。
前一秒钟，他还和一个工人合作搬动箱子。下一秒，别人跟他说话，他就莫名其妙地暴跳如雷。当他看着那个匠人的脸时，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甚至有一种想打别人脸的冲动。而这一切都是完全没有根据的。他的脸很普通，很正常，没有任何毛病，而这个工友也从来没有得罪过自己。
更严重的问题是，有时候他的情绪会突然毫无征兆的变得极度低落，觉得整个世界都荒芜了，不知所措了，觉得人生没有意义了，瞬间就讨厌自己，讨厌生活，严重的时候甚至觉得无法呼吸。他的头脑嗡嗡作响，一种像末日来临一样的恐惧将他紧紧扼住喉咙。他担心自己会马上死掉，或者会马上崩溃发疯。他突然开始跑。跑到人多的地方，那里灯光明亮，灯火辉煌。恍惚中，我看到人们在胡言乱语。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平静下来，慢慢恢复正常。
他知道这不是身体问题。他早就觉得心里好像住着一个魔鬼，一条毒蛇，日复一日地撕咬着他的灵魂，折磨着他的神经。
自从他买了那些心理学方面的书之后，每天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躺在床上认真研究心理学的知识。他想看看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有没有办法解决自己难以言喻的难以忍受的痛苦。
最近，工厂的订单似乎明显减少了。这一天有早班，他一个人坐在床边看心理学。这时，门卫老赵在宿舍门口喊他的名字。他吃惊地跑了出去。老赵说有人在厂门口找他。
梁清波想到自己在这里工作了几个月，醉酒的父亲终于想到来看自己。
当我到门口时，我没有看到我的父亲，但一个苗条的女孩站在那里很漂亮。
他的心怦怦直跳。他没想到，来找他的人竟是万。
“几个月不见，你好像变了很多。”万上下打量着他，脸上带着微笑。
梁清波变了一点。他给自己买了上下两套衣服，可以换换穿。虽然都是物美价廉，但至少，现在走在人群中不会有那种“惹眼”的效果。穿上这件衣服，他感觉自己终于像个人了，至少不是怪物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种距离？你今天不上学吗？”一如既往，梁清波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你看不到他脸上的真实想法。不是他有多精明，都是从小被逼出来的。别人欺负你的时候，总想看到你的尴尬和尴尬，而一旦你脸上表现出各种激烈的反应，他们会更欺负你。
万:“你疯了。今天是周末。”
梁清波不置可否，他实在想不起今天是星期几。
“怎么，人家来看你，你好像不欢迎。”邱——的脸上已经充满了责备。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有点意外。”
“嗯，看来我表达了错误的感情。好吧，那就照顾好你自己。我要走了。”
万秋凌转过头去。
梁清波这才急了。
“你在干什么，伙计？我什么都没说你就生气了。其实你来看我，我很开心。”
“那你告诉我，这几天你有没有想过我？”邱-黄龄停下来，盯着他，一本正经地问道。
梁清波无言以对，嘴唇嗫嚅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说你这人咋这么无趣呢，从小到大，就这么一点没变，问你三句话，你就回答，我还要考虑这个问题吗？就说，你想过我吗？马上回答！”
梁清波依旧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万又转身要走。
梁清波一把拉住她。
“我想，我每天都在想，你满意了吗？但是，但是它能做什么？”
万笑得像朵花。
“想就想，不想就不想，你想要什么？嗯？”
梁清波有些恼火，心里的秘密就这么轻易被她戳穿了，这让他很尴尬，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还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为了帮我解围，你和同学打架，结果把裤子撕破哭着回家了吗？”
梁清波说，“我不想回忆过去，我记不起来了。”
万知道他在撒谎。
“我觉得你当时比现在可爱，像个小男子汉。”
梁清波再次保持沉默。
万补充道，“我现在也很不开心，你知道吗？”
梁清波摇摇头，若有所思地问，是什么让你不开心？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它的情况吗？
“很多事情，很多很多，让我不开心。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成长的代价吧。”
“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上了大学，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鬼地方，也许那些烦恼就自然消失了。”
“希望如此，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知道，我成绩一般，压力很大。”
梁清波突然真诚地看着万，突然说:“希望你能考上，希望你能幸福，希望你以后能成功，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万看着他真诚的脸，眼里满是感动。从小到大，很少看到梁清波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情。
“别谈我，说说你，你好吗？你能适应这里的生活吗？”
“哎！”梁清波叹了口气，“我只希望我能离开唐雅村，离开那个家，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去。”
完全无意识地，万很自然地拉着梁清波的手:你太悲观了。真的，我能感受到你心里的痛。从小到大都能感受到。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帮你，但是我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什么。你必须振作起来。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无数人通过自己的努力，通过不同的渠道，改变了命运。
这一天，对于梁清波来说，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辈子，他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这么温暖过，也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么多肺腑之言。这一天，他突然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和憧憬。这一天，从来没有好好去过县城的梁清波，带着万走遍了县城几乎所有的街道。
第二天，梁清波特意请了一天假，带万去了附近一个著名的旅游景点。我开心地玩了一上午。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而匆忙的。下午，万应该回去了。
离别，依依不舍，梁清波一直把万送到汽车站，看着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车缓缓开动，看着她在窗前默默地向自己招手。
上车前，梁清波摸了摸口袋里所有的钱，递给万。
一向洒脱的万脸红了，惊讶地说:你这是干什么？
梁清波也突然满脸通红。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
